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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永远的奥古斯都178（第3页）

西塞罗沉默不语。

利维娅平静地立在原地，告诉他罗马最新发生的事情：“我的姐姐利维娅成功进入了元老院。”

“哦。”老者没有特别的反应。

“可惜啊，图莉亚远比我的姐姐更加有资格成为元老。真是太遗憾了，她没能活到那一天。如果她能成为元老，还需要忍受卑劣的丈夫，痛苦地替家族诞育後代吗？如果她成为元老，必定能像你一样耀眼。她将成为拯救共和国的英杰，而不是死于産床。”

“死得那样……无声无息。”她的语气骤然变得平淡。

“可她是女人！女人不可以——”西塞罗挣扎着坐了起来。

“谁？我姐姐利维娅，还是你的女儿图莉亚？”

“你骗我！你为了逼我现世，编造出一堆谎言，号称女人可以当元老。你想干什麽？让更多的女人接受教育，进入元老院吗？这对你来说，除了得罪人，还有什麽好处？你在戏耍我吧？你很得意麽？”

“噢，我知道了，你乐于行使权力支配我这个老头子，看我徒劳地做一些无用的事情！比如向女人传授修辞学与演说术！我为何要教女人演讲？这有什麽意义？女人学会演讲之後能做什麽呢？成为元老麽？”

利维娅高声打断了他的话：“女人又如何？女人怎麽不能当元老？”

“难道你想承认，图莉亚的资质不仅比不上你处死的那个喀提林，也比不上那些肥头大耳丶油光满面的男人吗？”

她的话语宛若雷霆，将西塞罗震至恍惚。

“你这个连多拉贝拉都比不上的老东西，既傲慢又无能，几次被逐出罗马，连自保都做不到，还得依靠前妻帮你向别人求情，”利维娅冷笑，“我其实不想找你，你这个老男人。我只是看你学术水平很好，不想浪费你的才华，才问你愿不愿意出来授课。”

“没有你，我一样能推举更多的女人成为元老。”

说罢，她头也不回走出西塞罗的书房：“再见了，老东西。说你是图莉亚的家人，真是侮辱了她。”

老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愤怒到语无伦次。

“你再说一遍？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如果没有我，你怎麽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利维娅漠视他的怒火，轻轻松松将他推到一边，继续向门口走去。

“我答应你！”

西塞罗用那双布满皱纹丶宛若树皮的右手撑住日渐虚弱的身躯。没有人会相信，这只手曾经写过最有名的演讲词，抨击过无数高贵的敌人。

“我答应你！你听见了吗？”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到底配不配当图莉亚的家人！”

就这样，西塞罗彻底退出隐居，公开为女子传授演说术与修辞学。

他的第一批学生是图连尼娅丶潘塞西莉亚与波拉。但是所有女人，无论身份高低，都可以随意旁听。

很多男人甚至扮成他们看不上的女子，披上帕拉头巾，一个接一个坐在场地外，偷偷听课。

他们的结局当然是被利维娅的手下赶了出去。

识字的女人找到了财路——她们一边旁听，一边记录课程的内容。回家後，她们再将整理好的笔记誊写在蜡板上，出售给无法旁听的男人。

新法案发挥了一定的效果，却不能彻底改变人们的观念。

正常情况下，学生入学需要缴纳学费与杂费，利维娅用行省的税收替所有女童免去了这几笔费用。

但对于许多家庭来说，即便女儿可以免费入学，他们也不会送她们接受教育，而是宁愿强迫她们留在家中劳作织布，踏上嫁人生子的老路。

利维娅打算循序渐进，先用金钱激励的方式吸引更多家庭将女儿送入初级学校。

然而，她的部下又查出很多冒充姐妹入学的男童。

利维娅派人传令，作为惩罚，在女童入学期满三年之前，禁止这些家庭送男童入学。但是，如果他们选择送女童入学，依旧可以免除一切费用。

人们总是会想尽一切方法寻找规则的漏洞，对于规则的制定者来说，当然要不断更新规则。

利维娅与行省民衆斗智斗勇已有两个月之久，时不时辅以利诱，总算获得了阶段性胜利。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则来自外地的消息传到了萨丁尼亚行省。

她被迫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务，将精力投入到新的问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