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刺杀活动失败,凯尔枢机又可以利用死者的死因自证清白,重回高位。
“听说这三年里,每次有庆典,你们都得一起参加。哪怕是人山人海的聚会,两位也会找个角落坐着聊天。别人敬他酒,他都随便敷衍,只有您敬的,他一口都不落。”
有时候,确认真相的最好方式,是反向逼供。
索雷尔心底一震,目光也下意识地一凝。
一开始旁人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莱斯利生气发怒。
舒栎最后补充道:“我们非常需要您的帮助。”
舒栎莫名地心虚得不得了。
舒栎开始怀疑,难道凯尔枢机一开始让自己去找常春藤书店,就是让自己可以更简单快捷地抵达答案?
以往舒栎都是按时到圣城的,有人负责接应,所以舒栎也不在意被人认出自己的这件事。可现在舒栎只是提前到这里的,这一点就显得尤为突出。
伊荣兴奋地说道:“这是神术啊!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我也可以只是顺着阿利斯枢机的话说而已。”索雷尔不惜自毁形象,“刚才已经输了一局,我自然不想在阿利斯枢机面前丢面子,才顺着他的话说的。”
“除非凯尔枢机亲自告诉他尸体是被冷藏过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可您不知道死因,却知道冷藏这一步骤,这说明了两种可能性。”
舒栎对这种质疑早就驾轻就熟,神情平静如常,缓缓摇头。
可舒栎也不会假装没听到,只是跟着对方的话点点头,“您就是威斯敏斯特先生,对吧?狱卒先生跟我说明过情况。”
他记得这人可不是普通人。
毕竟,性丨窒息这种事情即使尴尬,也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在所有人之中,具备各种杂学知识兼具名望的舒栎,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从他的思想结论里面,可以看得到,他现在已经开始用哲学来反对宗教。
让舒栎紧张的原因,倒不是身份差距,而是这人真是无视社交距离,几乎就是要贴上来,热情得就像是不怕生的小狗,遇到人就非要往自己腿上蹭。
难道查案是一件索雷尔不愿意被看到的事情吗?
可谁都没想到,莱斯利竟然还乐在其中。
那么,这样的人,又如何可能信任无法给他带来实质利益的索雷尔?
语气不重,话语十分轻巧,可却像给索雷尔砸进了一颗钉子。
伊荣心神顿时一震,视线完全黏在舒栎身上,“你好强!”
甚至,他未必是死者最后见到的人。
舒栎还是给了个面子,说道:“没事,只是我不习惯别人贴那么近而已。是我的问题,您不用在意。”
即使舒栎从未对外宣称过尸体的情况,只对他们两个说「人是冻死的」;
可他并不相信舒栎拥有神术。
大概是担心自己俯视的态度不够有礼貌,伊荣靠近的时候,自己也特意跟着弯下腰,抬头望着舒栎,眼神里面全是热切。
他一时不知该感叹这年轻人是单纯,还是天真。
短暂的沉默后,他轻轻颔首,目光停留在地面片刻,又重新开口:“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他语气平淡,却句句锋利:“那照你的说法,我们这里就真有犯人了?”
这不是普通的神职人员要调查枢机,维护教会形象的使命感,而是他本身就带有洞察力和控制力。
想要能探到教会秘辛,索雷尔这样的平民身份已经限制了他的发挥。
两人在沉默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
他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落在舒栎身上,说道:“可是,这人却能一眼就判断出伊凡诺神父是被冻死的,还与某个冰窖相关。”
可这样的欣赏和敬佩也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份情绪自然是得不到舒栎的照顾。
舒栎客气地说道:“麻烦您了。”
索雷尔眼神一凛,几乎立刻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被牵进了对方的圈套。
伊荣像是被这话击中了内心:“阿利斯枢机怎么可能说谎?”
索雷尔意识到,舒栎确实得到了凯尔枢机的绝对信任。
舒栎:“……”
那是一种从微表情和肢体反应中反复确认的确信。
“这件案子有两个谜团。”
“是的!”伊荣大喜过望,忙不迭地朝着舒栎的方向凑近了两分,“您叫我伊荣就好了。”
舒栎再次望进索雷尔的眼瞳里,道:“我刚到大都会的时候,凯尔枢机就找到我,并在晚上的时候跟我提过「他喜欢男人」。”
索雷尔那边原本只是静静地看着。
平时听到这话,舒栎自然会心里一暖。毕竟这说明他教得好,让莱斯利真心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