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现象让舒栎感觉到失望,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周六傍晚修道院吃的是什么东西?”
“你是怕吗?”
周六人还活着。
可是命令不可违。
倒是舒栎很快就开始适应这种味道,走进了停尸房。
“伊凡诺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很少有朋友往来。不过,修道院里面有他出入的记录,他周六傍晚的时候才刚从周边的村落布道牧灵回来。”有人接着回应。
查案第一件事还是得去看尸体。
“死者也吃了?”
在没有冷冻技术的中世纪,即使会有虫子会很快地将尸体整个眼窝内容物的掏空,但是也不至于会出现那么快。
舒栎一回头,发现原本还能大着胆子靠近的两个枢机又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和自己保持着距离,说道:“怎么了?”
*
那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冻起来?
虽然说夏天的尸体不易保存,但是伊凡诺的尸体腐烂那么快,实在超出自己的想象。
他看着阿摩司枢机的眼睛,“您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我不是威胁,我只是陈述事实。”
这告诉他,尸体曾经出现被冷冻过。
舒栎至少把自己做事的底线都说清楚了。
舒栎刚碰到眼窝处就明显感觉到触感很虚浮。
“对?”回应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舒栎问这种问题。
这么想着,舒栎下意识地看向眼窝处。
扔在其他犄角旮旯处,难道不好吗?
可大都会哪里有冰窖呢?
毕竟,无论是人道主义,还是程序正义来说,体罚都是不可取的。这换言之,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不同。
阿摩司枢机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声:“……”
或者说句实话,他懒得费口舌。
这种味道只是闻上一口,就要融化在自己的口里面。
舒栎觉得这个是很难回答了,要牵扯到很多现代社会并没有的知识,没有理论做背书,要从德国心理学家开始说起来。
它们有些还是细小的乳白色的卵团,就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可有些部分也探出了脑袋或者尾巴。
舒栎说道:“……?案发前一天,他从外地回来了?所以死亡时间还没有超过三十六个小时?”
旁边的第三位枢机自然也是全程在旁,把舒栎和阿摩司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见舒栎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他连忙也跟着点点头。
舒栎有点不祥的预感。
“我们之前从未合作过,秉性也并不相投。互不信赖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对您客客气气的,跟您说雨果主教的事情,只是让我们相处起来能稍微和睦一些,而不是说我想跟您当朋友。”
可死者伊凡诺的自然孔窍和皮肤破损处都是虫子活跃地。
空气中的腐烂味成分复杂,极酸极臭,甚至这种味道里面还掺杂着一丝血腥的甜。
谁又敢轻易用暴力对付他呢?
这一幕让舒栎陷入沉思。
因为衣服被掀下来,它们还像是受了寒或者受了惊似的,跟着耸动起来。
阿摩司枢机若真想改变现状,恐怕还不如建议彻底清理审判所人员,换上不可能凯尔发声的新团队,才能达到实效。
可是舒栎又悠悠地问道:“你明知道凯尔枢机出事之后,来找过我。可你为什么不追着问,我有没有见过他?”
可是舒栎坚持要去看,两个人不得不配合他的要求。
“那你看到,凯尔枢机入狱之后,衣服整洁如新,不染一尘吗?”
侍从也没有想过有人会这么摆弄已经腐烂的尸体,既感觉恶心难受,也害怕心惊。
“他的鼻腔有虫子在动。”阿摩司枢机捂着口鼻,面色发绿,说道。
所以,尸体从冰窖处挪开时造成的所有外部伤,都是昆虫和细菌的繁殖乐园。
这一瞬间,让阿摩司枢机头皮一麻。
舒栎:“……?”
舒栎冷静地说道:“那你们把他的肚子剖开。我要看那肚子有没有豆子粥。”
不过这不是重点。
阿摩司枢机在舒栎的逼视中,不得已,只能是跟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