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利喝了好几口酒,却听到阿利斯问自己喜欢的人是好人吗?
其实很多人都说过,阿利斯很疼爱自己。
哪怕是等死,也是心甘情愿,毕竟得到了一个结局。
也许是两个人的气氛太过沉闷,阿利斯问起莱斯利的感情生活。
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就算离开得再晚,阿利斯的心早就被前面的人带走了,连一片影子给自己留。
就像小孩子喜欢玩幼稚的游戏,阿利斯很自然地参与其中而已。
于是每年都有村民送来新的绵羊油,以示感激。
莱斯利望着让自己深陷无措却毫不知情的阿利斯,莫名生了一种胆气,又或者恶气。
对阿利斯来说,即使自己给出再多的付出与真心与,那也和海浪退潮后,留在遥远海岸上随处可见的细沙与石粒,又或者是,也许是特别又不足够稀奇的海螺与贝壳那样,别无二样。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下台的时候,阿利斯却反而贴近自己,吻了吻自己的脸颊。
他也不会因此恨对方,厌恶对方,只是会慢慢地把对方给忘记,把对方当做是一件毫无所谓人。
尤其是莱斯利觉得谈论感情时的阿利斯,就特别不能了解自己的心情。
莱斯利从来都没办法错过或者忽视他。
这倒不是因为没有冰或者冰窖。
阿利斯见到莱斯利的固执,开始不知所措,“可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孩子。这种事情对我来说,也不是真的值得一提的事。你不用太挂怀,太放在心上的。”
莱斯利完全被阿利斯的冷漠无情所打败,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原本他就比过去要少了很多见阿利斯的机会,现在更不可能让酒耽误这件事。
二是因为阿利斯怕这和蒸馏酒区分不是特别大,最后拿出来的成果让人失望,于是追加了其他人都没有想过的「增加气泡」的元素。
三天前的晚上就是这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吗?
莱斯利不想说有,也不想说没有。
阿利斯温声说道:“没事的。我完全不在意。”
哪怕阿利斯只是当做这是小孩子的游戏,都没有办法把他浇醒。
这三年思念阿利斯的时候,他总是很难不去想这些事情,也曾无数次被这些没有答案的谜题而感到悲伤和难受——
莱斯利贴近阿利斯。
而自己再稍微长大一些的时候,又对阿利斯的感情懵懂而不自知,与他亲密接触,也不懂去珍惜,非得是快要失去的那一刻时才明白过来。
阿利斯对这些油膏的使用极为讲究。因为自己皮肤很干,再加上冬天也干冷,所以他几乎全身上下都抹得一丝不苟。
他们就这样止于此了吗?
可是,就是因为有对阿利斯的感情,只是一封来信,就能让莱斯利支撑自己走下去很久很久。
这批实验结果都很成功。
两个人的气氛再次因为莱斯利的烦闷而凝滞。
因为他忽然明白,即使自己再怎么主动靠近,阿利斯只是一次小小不经意的回应,就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万劫不复。
莱斯利也喝了一些,但没有喝那么多。
莱斯利在内心默念,“我就默认您也同意了。”
后来绵羊油有余裕了,他只要一洗完澡,也会擦。
他说,他对阿利斯做了冒犯的事情,不是故意亲吻阿利斯,让他为难,进而回避自己。
在神像之下,莱斯利对着阿利斯撒了谎。
阿利斯当时虽然有应承,但是莱斯利太熟悉他了,那并不是一个承诺,更像是一种来自年长者对后辈不置可否的宽容。
悔意与羞耻翻涌在喉间,他几乎想逃。
阿利斯去教会忏悔室做工作的第三天晚上,莱斯利感觉自己和他分别了三年未见似的。
在莱斯利的记忆里,阿利斯的皮肤总是柔软、细腻,甚至带着淡淡的清香和微微的光泽,就像一只养尊处优、漂亮又精致,皮毛蓬松滑凉的猫。
单看阿利斯的反应,就知道阿利斯对自己毫无兴趣,还巴不得自己能有其他喜欢的人。
阿利斯身上散出的酒气也是香的,不腻,淡淡的,熏得人发晕。
而莱斯利看出他确实醉了。
“如果我亲对方的话,对方会对我感觉讨厌吗?”
这样的认知就像是火一样炙烤着莱斯利的内心。
“可我不是孩子了。这种错误怎么可能轻易说放下?”莱斯利缓缓地、几乎是执拗地反驳,就像顽固的孩子。而被灯光所照亮的影子却像一个沉稳的钓者,正小心翼翼地收拢鱼线,绝不急于显露真实的目的。
莱斯利抬眸看向了格子窗后被灯光照亮的神像,祂正注视着自己。
更别说,阿利斯枢机那样真心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