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顶多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女仆。
也就是说,无论舒栎怎么处理戒指,克洛德都可以先收拾他一顿。
舒栎原本是正分神和着菲利普斯说话,便没有注意到对方,也没有来得及闪避,险些撞上对方,于是,那人索性抬手一把舒栎直接往后推。
事实上,在萨伏伊教区里面,舒栎要求教会工作人员都得谨言慎行。因为他们的身份自带权威,一句无意的评论,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可能会被当成事实,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原著里面都没有提到这个的存在。
女仆则在舒栎和菲利普斯的注视下,郑重其事地说道:“老子爵夫人,好像是吸血鬼。”
那枚戒指被舒栎安安稳稳地戴在他的食指上,可等少年反手翻过手掌的时候,手指上的戒指竟像是凭空蒸发一样,竟不翼而飞。
“那我们能看一眼吗?我感觉里面有一些不祥的气息。”
说好心吧,明知道对方家里可能出问题了,却还是保持距离感。
再来,舒栎也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
若是有人给个台阶,或许还好收场;可此刻插手,非但不合时宜,难保会不会变成火中取栗。
正当菲利普斯担心僵持不下,原本离开的女仆又匆匆赶了回来,身旁不仅有一群管事与仆从,还跟着一位着装考究、神色焦急的男人——庄园的子爵大人,艾德蒙。
舒栎:“……”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觉得该不会有人把公爵克洛德拿去投喂老夫人了吧?
舒栎脑袋里面冒出秃头老者的下一秒,加速与菲利普斯拉开更大的距离。
他正要用神主的话糊弄一下菲利普斯时,墙角拐弯处,一个身形挺拔的黑发少年正拦住了他们的路。
菲利普斯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回避的,“那我就陪陪你。”
他不慌不忙地开口,嗓音轻得像是戏谑,又像警告:“你确定真要得罪我?”
随意议论他人,很容易造成误解。
舒栎就被气笑了,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和成年版有些不同,但是眉眼还是克洛德的眉眼。
他只是想靠近这些队伍里面的话事人。如果庄园里有人对他不怀好意,有骑士在旁边,也会有所顾忌。毕竟,庄园虽人多,但护送继承者的骑士同样不少。
“有人曾在半夜看到老夫人在吸小少爷身上的血。早上的时候,仆人照顾少爷的时候,果然也看到了他身上出现了两个尖锐的孔洞。”
舒栎会把自己的顾虑说明白给他们听,而不是单纯地只是给他们念规则而已,只让他们按部就班做事,照本宣科说话而已。
舒栎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念经,“你仔细看看这戒指在哪。”
话音刚落,艾德蒙朝着舒栎的方向毫无预兆地单膝下跪,语气急切。
可偏偏舒栎还和他过招多年了,早就熟透了这人脾气,连讲理都省了,直接迎着对方的火点说话。
更别说,他只要把舒栎的手腕抓住,就可以了。
“你不是小孩子吗?”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戒指的事情暂时不要说出去。”
其实,舒栎并不打算真的跟骑士们说什么。
他忍不住冷笑,放眼四周,既没有池塘,也没有猎狗吞食。他随时都可以打舒栎一顿后,再不费吹灰之力地捡回来。
而这种这样擅自泄露庄园内部丑闻的人,无论真假,都不可能会被他在萨伏伊教区留用的。
菲利普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舒栎怎么就成了「舒利克大人」,便下意识指了过去。
这两人显然谁也不肯先让步。
说不好心吧,他可以随手在路上救一个素不相识的自己。
菲利普斯反问道:“可我们不是朋友吗?”
舒栎自然是不信有吸血鬼的。
菲利普斯冷不丁地又冒出一个新问题,把舒栎吓了一跳。
很显然,女仆只是在单纯地倾诉而已。
舒栎调转脚步,反而队伍所在的食厅方向走过去,口吻平淡地说道:“这件事是他人的私事,轮不到我们急。”
菲利普斯还在听故事的时候,舒栎则在细细揣摩对方的话,到底只是无意倾诉,还是刻意引导。
比如说中暑的人就更喜欢待在阴影区,而不是被阳光暴晒。
更何况,他们还有聆听他人忏悔的职责。
菲利普斯也短暂地扫过那枚银戒指,好歹也是值三四枚银币的,于是跟着同仇敌忾似的,“是啊是啊,有你的印记吗?”
“为什么?”菲利普斯好奇道,“难道你是想占为己有吗?”
克洛德眼眸瞬间沉下去。
如果小说里面提到确实有这种生物,那舒栎就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安全起见,肯定是不会轻易涉险的。
这话一出口,空气像是骤然紧绷了一层。
可是,这并不会留给人一种他趋炎附势或者爱出风头的印象。相对应,他很清醒理智,谨慎沉稳,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也懂得分清责任和界限。
可见到舒栎站在原地后,他又停下脚步,问道:“你不跟着去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