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判断这些事件发生到底是因为神意,还是简单的人为之后,舒栎便提出了要检查尸体的要求,也就是现在为众人熟知的「法医检验」环节。
持有凶器的人往往就是凶手本身,这是基本的推测。
因为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没有办法说明情况,他给各位牧区神父的水壶换水的时候,确实也有人看到,可是大家不会把这件事和利奥波德主教的死联系在一起。
在他们眼中,阿利斯神父没有出声,也没有移步。他明明是被针对的对象,却像是整座大厅里唯一不被惊扰的存在。他的目光落在基甸执事身上,既不愤怒,也不悲悯,更像是在俯视异常徒劳无功的挣扎。他站在原地,肩背挺直,神情沉静得近乎超然。
这人要能够知道其他的饮水源,又或者投井事件发生之前,就帮忙解决了水源问题。
当然没有更多的证据的话,是无法直接证明这是一道致命伤。
舒栎轻轻抿了下唇,神情不动,眼底一片沉静。
基甸执事强辩道:“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是达米安教区长看见了,才抢走了黄金。我不过是取回属于我的。”
这个案子的突破口还是在「尸体」身上。
基甸执事只是低着头,继续呢喃着:“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杀主教和教区长……”
可人被拖走后,空气仍然没有半点缓和。
他的出现就像是给空气灌满了铅,气氛压抑而沉重。
这是整个教区的人都很清楚的。
这就说明,这两人都是在溺水和火烧之前,就已经死亡。
舒栎定定地看着基甸执事,说道:“我相信神主已经一而再地给你机会了。”
只不过,要是考虑到,如果连达米安教区长其实也知道卡森主教死在5号八点半之前的话,那就很可能是一场金权相关的利益。
他几乎疯了似的冲过去。
“那是哪位善良的人士为牧区神父做了这些事呢?”
于是,来会议厅之前,舒栎就委托西缅神父把他昨天水壶里面的水带过来了。
这部分就不需要舒栎特意点出来了。
案件推演过程中,警察总是会优先去找凶器。
舒栎盯着基甸执事,字音清晰地说道:“因为我们在5号早上起床的时候,水壶都是满的。西缅神父的水壶是因为自己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打翻后,才自己特意去打了水。”
他巴巴地望着舒栎,说道:“昨天晚上您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的。”
如果有特意去留意过老式理发店的话,无论是在现实生活,还是在影视剧里面,应该可以看到理发店门外的红蓝白旋转柱。这个标志就是来源于中世纪的理发外科医:红蓝白分别代表着动脉、静脉与绷带。这足以见到理发与外科的渊源要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而很有趣的也是,达米安教区长是利奥波德主教的心腹,而基甸执事一直以来也是达米安教区长的心腹。
骑兵队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既然凶器是黄金,大概也是藏在你的屋子里了。”
现在被舒栎点出来后,周围的人看着基甸执事,都是看着困兽无力可逃的表情。
舒栎把水杯重新放回原位,余光处瞥见神情恍惚,几乎要开始作呕的西缅神父。
如果西缅神父已经把水倒掉的话,舒栎也可以用其他的水设下陷阱。
见到那么多人的谴责,基甸执事反而开始怒了,“难道错的人就是我吗?!主教和教区长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只会把最脏的活交给我们做,自己赚最多的钱。难道他们被杀了,你们不痛快吗?”
就在这混乱间,会议厅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那很明显是一道钝器伤。
凶器和金钱离不开,估计是被放在执事房间里。
神职人员作为治愈人们心灵的神圣群体,是被严禁从事任何形式的外科实践的。
因为如果凶手想要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的话,那他需要保证至少那天早上的时候,基本不会有人去打水喝,否则就会被人发现水井底下藏尸。
这话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按照这条思路去开始逐步排除嫌疑人的嫌疑时,就会发现「基甸执事」是越调查越难以排除嫌疑的人。
“如果你确实认为利奥波德主教是在八点半后自杀的话,那你能喝下这杯水吗?”
因为尸体的致命伤很像是被书的边角会撞出来的痕迹。
他语气依旧冷厉,说道:“找不到——你就陪那个执事一起消失。”
周围的人被舒栎的镇定所慑。
一开始舒栎以为这是过度迷信神主而蒙昧的社会,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整个社会环境的氛围造成了常识盲区——
于是,对舒栎来说,就需要面对两个问题:一是凶器;二是凶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越喊越乱,就像是失控的野马,乱咬乱撞。
舒栎慢条斯理,也让周围的人也跟着听得入神,“他们说没有。我也没有。”
话音落下的瞬间,左右两侧的黑骑兵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基甸执事如扔废物一般架走。无需宣判,基甸执事的生死结果已经写在所有人的脸上。
“很神奇。为什么大家的水壶都是满的?明明所有人到达教区的时间不一致,喝水的习惯也不统一,但是水壶都是满的?大家都不需要额外去水井打水,这不是很神奇吗?”
“你们都听到了的,水井传来落水的声音。如果我杀了利奥波德主教,那么利奥波德主教怎么再次投井自杀?我当时可是有人证的,有人陪着我的。我要怎么隔空杀人?我又没有特殊的能力。”
第一,无论是利奥波德主教还是达米安教区长的死,都是基甸执事第一时间尖叫通知的。
在现实生活里面,其实也可以看到这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