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舒栎的动作,不清楚他到底他想做什么。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者说他也不敢说,因为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也逐渐可疑了起来。
这个消息传得很快。
因为对他来说,在这种事情上要应付信徒,其实易如反掌。
西缅神父口吻里面还都是感慨,“阿利斯神父,您到底还有多少奇迹是我不知道的呢?”
不知道是真的为了求得真相,还是因为光是说这个赫伦斯的名字,就让他全身都开始长刺。
舒栎哪还敢多看,也根本没有回应芬尼安的打招呼。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连二楼那层薄纱帘幕也随着惊动也跟着浮动起来,像是里面的人的心神也跟着战栗一般。
西缅神父借着机会就进了舒栎的房间。
“……”
舒栎并不表态。
他声音愈发尖锐:“真相是,他当然不愿被人知道这段耻辱的过往。可惜,纸包不住火,还是被主教识破了,于是抛弃信仰,对卡森主教痛下杀手,这也不是奇怪的事情。想想看,一个连忠诚都守不住的人,他内心的信仰早就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名存实亡的。”
有些信徒就是会说谎的,甚至就在神主面前说谎。
是啊?!
舒栎认为他要是能从这次事件里逍遥法外,他肯定能幸福地活下去。
“背负着那样沉重心灵枷锁,他真的能幸福地活下去吗?”
站在4点钟方向的信徒们只想要逃开,可是被舒栎喝住,“不许动。”
听说教堂里面的变故后,担心会影响结婚进程的艾黛礼夫人过来询问情况,刚好又碰上了审判,所以安排教区神职人员让他们旁听。
舒栎完全不紧张,因为他昨天就担心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担心整个教堂也许都难以全身而退,便在见雨果副主教的时候,就让赫伦斯找机会逃出去。
舒栎缓步走上前,在一片寂静中停在他面前,先是轻叹,随后低声却清晰地说道:“抓到你了。”
他一把扣住那人手肘。
“12号。”他的声音读出了犯人的卡牌号。
被抓住的基甸执事猛地一震,整个人在众人目光下僵住——脸上血色已然尽褪。此刻的基甸执事就像是自己的灵魂已被抽空,只剩下苍白的躯壳。
在注视中,他嘴唇抖了抖,惨叫般地控诉:“不是!我没有杀人!不是我——!”
第44章44
44。请容我拒绝
舒栎和基甸执事是站位很近。
这个距离近到只要他愿意,下一秒就可以把对方制服。
可他没有动。
哪怕基甸执事已经开始发疯,他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
可是现在也不是他去做这种制服的事情,毕竟骑兵们都还在场,他们随时能够一个箭步冲到人前制服发作的基甸执事。
而对于舒栎个人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晾给别人看。
目前被认为是个单薄瘦弱的神父,对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此刻,基甸执事早就松开那张有数字十二的卡牌,竭力地四顾张望,眼神慌乱又狼狈,声音拼命拔高,说道:“我真的!我真的也可以向神主发誓,我没有杀利奥波德主教和达米安教区长。你们看!我真的能做的。”
这句话,从舒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是晨钟暮鼓,是天光正气。
可由基甸执事说出来,就像是惊惶中胡乱敲响的破锣,每个字都像是破碎的谎言,不稳固不牢靠。就算是他要做出跪在地上的动作,换来的也不是共鸣,而是四面如刀的质疑。
基甸执事被他们的眼神刺痛了,刚弯下的膝盖又猛地绷直。他陡然暴起,几乎是要向最近的舒栎扑了过去,,可他还没有来得及抓住舒栎的领口,他的手就在半空中被人钉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而做出这个制止动作的正是整个黑骑兵的小队长。
他出手如电,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基甸执事。
与此同时,黑骑兵队长又冷声质问:“如果你是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不敢翻开卡牌,还得让人帮你翻?这难道不是心虚吗?”
可是在这个世界,舒栎发现周围的人并不会轻易地那么想。更多的神职人员是在猜测舒栎这是要和亡灵对话。
对于信仰的笃定,众人又下意识地向舒栎的方向求助——既然阿利斯神父能够传达神明的意志和想法,那么他一定也知道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就在周围有人因为他的态度开始困惑起来时,基甸执事突然间灵光一闪,他大声地说道:“你们都忘记了吗?!利奥波德主教是自己投井自杀的。”
因为公爵克洛德大步流星地走到舒栎面前,目光锋利得就像是一把要剖开他胸膛的刀刃:“既然你有这个能耐,那我便多给你一件事。”
他其实并不怕基甸神父孤注一掷,强行喝上一口,如果他真有这种破罐破摔的勇气,之前他说自己能向神主发誓的时候,他就已经跪在地上了。可他只是膝盖弯了弯而已。
他不愿意。
舒栎朝着西缅神父的方向望去,为了应付这种情况,他做了多种准备。
因为在水井里面藏尸并不容易,他得事前就了解到水井往下五米的位置有一处专门用于固定取水和吊运东西的凹槽,凶手要把尸体藏在里面,然后还得避免被他人知晓,让他人自动减少使用水井。
迎面便是公爵克洛德冷峻如杀神的脸。
同样的,达米安教区长的尸体皮肤干裂,并没有活体烧伤的炎症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