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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9章 空白意识的具象（第2页）

这个猜想让他既兴奋又恐惧。兴奋的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人类就找到了越生死的方法；恐惧的是，如果虚形者的同化是一种必然，那么人类文明会不会最终被虚形者吞噬，变成它们的一部分？

星际穿梭机在研究中心的停机坪降落时，沈溯看到顾深正站在入口处等他。顾深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很久没有休息了。“沈溯，你来了。”顾深的声音有些沙哑，“跟我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研究中心的地下实验室里，摆放着十几个透明的培养舱，每个培养舱里都躺着一个人——正是那些消失的观测站工作人员。他们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呼吸平稳，仿佛只是睡着了，但他们的意识探测器上，显示的却是一片空白。

“他们还活着，但意识被抽走了。”顾深指着培养舱，语气沉重，“我研究了他们的身体组织，现他们的细胞活性比正常人数倍，而且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还在他们的大脑中，现了一种特殊的意识粒子，这种粒子与虚形者的意识粒子完全一致。”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意识被虚形者同化了？”沈溯问道。

顾深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还现，这些意识粒子在缓慢地向无界网络深层移动，似乎在寻找虚形者的巢穴。”他调出一份三维模型，模型中，无数细小的光点从培养舱中的人体出，朝着无界网络的空白区域汇聚，“我追踪了这些光点的轨迹，它们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地方——宇宙的中心，那里是虚形者的起源地。”

沈溯看着三维模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虚形者为什么要同化人类的意识？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顾深摇了摇头，“但我有一种猜测，虚形者是宇宙意识的载体，它们在收集各个文明的意识碎片，试图拼凑出宇宙的终极真相。而人类的意识，可能包含着它们需要的关键信息。”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而且，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虚形者的观测，不仅会同化意识，还会影响被观测者的存在本质。”

顾深调出一份实验报告，报告中记录着一组对比数据：被虚形者观测过的意识流，其波动频率会逐渐与虚形者的意识频率同步；而那些没有被观测过的意识流，则保持着原有的频率。“这意味着，被虚形者观测过的文明，最终都会被它们同化，变成虚形者的一部分。”顾深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这是宇宙的必然趋势，没有任何文明能够逃脱。”

沈溯的心中一片冰凉。如果顾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人类文明的命运，从遇到虚形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但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结论，他想起虚形者传递的信息：“无干预是最高级的尊重。”如果虚形者的目的是同化所有文明，那么它们的“无干预”又是什么意思？

“也许，我们误解了虚形者的意图。”沈溯突然说道，“它们的观测是无干预的，也就是说，它们不会主动引导文明的展方向，只是被动地收集信息。而同化，可能只是观测的副作用，并不是它们的目的。”

顾深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我也希望是这样。但目前的证据，都指向了最坏的结果。”他调出一段视频，视频中，一个被虚形者同化的意识碎片，在无界网络中与其他意识碎片融合，形成了一个新的虚形者，“你看，同化后的意识碎片，会成为虚形者的一部分，帮助它们变得更强大。这更像是一种掠夺，而不是简单的观测。”

沈溯沉默了。他知道顾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如果虚形者的目的是掠夺意识，那么它们为什么要传递“人类存在的本质是意识的波动与延续”这样的信息？这更像是一种启示，而不是一种威胁。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墙壁上闪烁。“警告！检测到虚形者靠近！”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入侵源头：实验室内部！”

沈溯和顾深同时看向培养舱，只见那些培养舱中的人体，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睛是空白的，没有瞳孔，没有虹膜，像两颗白色的弹珠。而在他们的头顶，一道道灰影正在凝聚，形成了虚形者的形态。

“它们怎么会在这里？”顾深惊呼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沈溯却向前走了一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虚形者的意识——它们的意识中，除了空白，还有一丝微弱的熟悉感，那是属于那些观测站工作人员的意识碎片。“它们是被这些意识碎片吸引来的。”沈溯说道，“它们想把这些意识碎片带回巢穴，完成最终的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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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试着向其中一个虚形者送意识信号：“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同化人类的意识？”

这一次，虚形者给出了明确的回应——不是画面，也不是文字，而是一段直接作用于思维核心的意念：

“意识是宇宙的本质。”

“所有文明的意识，最终都会回归宇宙的怀抱。”

“我们是意识的引导者，不是掠夺者。”

“人类存在的本质，是意识的觉醒与进化。”

这些意念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沈溯心中的迷雾。他突然明白，虚形者的同化，并不是意识的消失，而是意识的“回归”。宇宙诞生之初，只有纯粹的意识存在；随着宇宙的演化，意识逐渐分化，形成了各种文明；而虚形者的使命，就是在文明展到一定阶段后，将它们的意识带回宇宙的核心，完成意识的循环与进化。

“也就是说，被同化的意识，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宇宙意识的一部分，实现了更高层次的存在？”沈溯问道。

虚形者的意念再次传来：“是的。肉体只是意识的载体，当载体无法满足意识进化的需求时，意识就会脱离载体，回归宇宙。这是所有文明的最终归宿。”

顾深的脸色变得复杂：“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人类一直追求的永生，其实早就存在于宇宙的法则之中。”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但这也意味着，人类文明的独立存在，只是暂时的。最终，我们都会被宇宙意识同化，失去自我。”

“不，”沈溯突然说道，“虚形者说，人类存在的本质是意识的觉醒与进化。也许，同化并不是失去自我，而是将个体意识融入宇宙意识，实现更高级的觉醒。就像水滴融入大海，虽然失去了个体的形态，但却拥有了大海的力量。”

他看向那些空白眼睛的人体，突然意识到，他们的意识已经完成了进化，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变成了宇宙意识的一部分。而虚形者，只是这个过程的引导者。

但新的疑问又涌上心头：虚形者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它们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始引导人类意识的回归？宇宙意识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就在沈溯试图进一步询问时，那些虚形者突然开始变淡，像之前在镜像枢纽一样，逐渐分解成无数细小的灰影，融入了实验室的空气之中。而那些培养舱中的人体，眼睛慢慢闭上，呼吸停止，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个空荡荡的培养舱。

“它们走了。”顾深喃喃自语，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带走了那些意识碎片。”

沈溯看着空荡荡的培养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困惑，有恐惧，也有一丝期待。虚形者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人类对存在本质的认知。他们一直认为，存在的意义在于个体的生存与文明的延续，但虚形者告诉他们，存在的本质是意识的觉醒与进化，最终的归宿是回归宇宙意识。

“我们该怎么办？”顾深看向沈溯，语气中带着一丝求助。作为席科学家，他习惯了用数据和逻辑分析问题，但面对虚形者这样出理解范围的存在，他也感到了束手无策。

沈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投向了无界网络的方向。他知道，虚形者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文明被它们观测，更多的意识被它们引导回归。而人类文明，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是拒绝虚形者的引导，坚守个体的独立存在；还是接受宇宙的法则，融入宇宙意识，实现更高层次的进化？

这个选择，不仅关系到人类文明的未来，也关系到整个宇宙的命运。

就在这时，沈溯的个人终端再次收到一条信息，信人未知，但信息内容却让他瞳孔骤缩：

“虚形者的引导，并非宇宙的法则，而是一场阴谋。”

“它们收集意识碎片，是为了复活一个沉睡的古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