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
“哎哟!原来小陆有两下子啊?”
“怪不得少楼主老拿你练,合着是名师高徒呢?”
左玄打趣地挑眉:“少楼主,这可得防着点,徒弟长本事了,哪天说不定能把你按地上揍一顿。”
萧钰翻了个白眼,假作高深,又不由得语气中带出几分加赞来:
“徒弟胜于师,那是为师,教得好。”
反倒是陆听完,悄声低下头去,耳根莫名有些热意。好在隐藏在夜色里,没人瞧得见。
花舞这时正牵着隼从远处归来,听着一片笑声,也笑吟吟地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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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不叫我?!亏我一路赶回来,就为了截获个‘信儿’。”
“什么信儿?”萧钰刚拿起酒盏,微一挑眉。
花舞朝她眼神一挑:“说了恐怕你会不开心的……我还是跟封哥说吧。”
封崎接过她手里的信函,挑了挑眉。压低声音,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周围:
“司徒拓似乎在打听陆。”
“我?”陆顿了一下,脸上不见异色,只是那双本就深沉的眼中,掠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疑惑。
“他打听陆干嘛?”萧钰眉头微蹙。
风堂,谁还不知道谁?!
再说,陆是她高调带回来的,这事情也不用瞒着,天下皆知。
“谁知道呢……”花舞嘴一抿,“不过这人,确实怪得很。”
众人一时安静了半拍,气氛微顿。
这时,远处临时搭起的营地高台上,有人背着暮色走来,立身在风口。
谷青洲负手,视线静静地扫过这处风堂帐篷前热闹的人群。
他没一言,但眼神却落在萧钰身上许久。
她仰着头笑,眉眼弯弯,被火光映得温暖清亮,像是终于从连日的烦闷中抽出一口气,难得地轻松起来。
这几日,他第一次看见她笑得这么自在。
可谷青洲没有笑,目光一寸寸掠过陆、花舞、左玄、左白,最后落在那站在人群的后方,正盯着这片热闹不语的——司徒拓身上。
那人神情不动,唯有眼底掠过一丝并不属于同僚之间的冷意。
谷青洲眼底微沉,指节慢慢收紧。
要开始了。
这或许是暴风雨前的最后一点温度了……
……
边境,青枫道。
入夜时分,风卷过荒废的破庙。
庙宇残破,香灰已尽,佛像早已倒塌,仅剩断裂的石基在星辉下投出森冷影子。墙角斑驳砖瓦间,一封卷边的残信被压在瓦砾之下,字迹模糊,唯有几句内容尚能辨认:
“……风堂旧线已暴……刘堂主小心,务自裁断尾,勿留痕迹。北院。”
墨迹未干,纸角还带着隐约火痕。偏生这种“太巧了”的信件,就落在风堂的一位小卒脚边。
“司徒大人。”那小卒战战兢兢将纸递给司徒拓,语气犹豫,“……这是我在青枫道破庙里捡到的,信上字……我不认得几个,但、但看着像是跟风堂有关……您看看?”
司徒拓脸色一变,接过残信的手隐隐颤。
他一向行事缜密,虽知当年曾走东辰线,但早年已断联。怎会突如其来出现“暴露”之语?
北院……是北院的人动手了?!
心乱如麻之际,风堂内部也开始泛起波澜。
出行前,刘夙阵营的大部分人,被调往边军外营了;还有人传,最近刘夙“在写些什么要紧的东西”,据说听到风声,楼主给少楼主权限,要撤查旧案,所以准备的“旧账自查文书”。
“听说了没?据说刘长老要‘清理门户’……”
“你别瞎说,风堂还轮得到他说话?”
“嘿……不就是因为他手上握着那几条旧线嘛……要是有人真从中查出什么来……怕是要断臂求生咯。”
这些风言风语,不轻不重,却像是在司徒拓心头点燃了一盆燎原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