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识到,她的缺位,好像根本不影响这支队伍的运转。
她萧钰……终于也可以,什么都不操心地“废物一把”了。
眉眼一弯,不知是自嘲还是解脱。
没说一句话。径直穿过“她的”白马,看也不看为她牵马的那人一眼,抬脚跨进了后方的车里。
“哎哎哎,晓?”花舞坐在车厢中,正埋头摆弄地图,冷不防被人推开一堆行李,硬塞进来,“你不是骑马的吗?”
“我不想骑了。”萧钰毫无形象地脱下外氅,一头栽进她旁边的软垫堆里,“我今天……不想当人。”
“你昨天也没当——”花舞嘴角抽了抽,斜眼看她,控诉不满:“你昨天彻底地、完完整整地玩消失;可摆了我们所有人一道……”
“那今天也废到底吧。”萧钰丝毫没有半点惭愧。把自己包成一团,声音闷闷地传来,“外面的事情你们商量着办,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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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竟然真的蜷缩着身子,窝进了行李与地图包中间,仿佛要从世界上蒸一整天。
花舞瞧见了她脸上的疲惫,无奈又心疼。终究还是给她盖了件披毯。
翻身上马的“白衍初”看了一眼车帘未合的缝隙,视线落在那一团窝着不动的身影上,在她唇角不寻常的红色处,停了一个呼吸。
随后,转开了视线。打马引领队伍,扬声号施令:“出——”
只不过他的马经过马车左翼时,随意地抬手,放下了车的卷帘,为她无声地挡去了外界窥探的视线。
……
日头将沉,金红色的霞光洒满半边天。
马车内,萧钰睡得东倒西歪,丝乱了一层,披在肩头。直到车身微微一颠,她才猛地睁开眼,揉着太阳穴坐起身。
“都走到哪儿了……”她嘟囔着,一边掀开帘子。
一缕凉风掠过,吹得她眼角涩。
她探头看了眼前方,只见旌旗猎猎、阵列井然,使团大队人马正缓缓行进于官道之上。
天边霞光绚烂,将整条路照得如梦似幻。
马队前头,两骑并肩而行。
左侧一身青衣的“白衍初”,神情懒散,半侧着身子正与旁边人低声交谈。他的肩微斜,身姿放松,像是在调侃什么,眉梢甚至还带了点笑意。
另一人则是慎隐——耶律屋质,神情温和,嘴角似笑非笑,一副“你说得有道理我就暂且听着”的姿态。
这俩人,什么时候聊上了?
萧钰心头莫名一紧,皱着眉回身,在花舞的行李包里一通翻找,捞出一卷地图,胡乱摊开看了一眼。
一看,顿时坐直了身子。
“等等……”她盯着地图上清晰的标记,“这不是直奔东辰的路线——他们绕道了!”
营地安扎时,夜色已深。
众人分工明晰,风堂与雪堂将哨兵布好,营火生起,炊事队也已支起大锅,热气升腾,一切井然有序。
萧钰走出帐篷,直接来到主营火旁,那两位主谋果不其然一左一右并肩坐着,连姿势都像。
“慎隐大人什么时候加入的?”
她开口,语气平静,却暗藏火气。
耶律屋质抬眸,笑意盈盈:“郡主睡得太香,我们实在不忍打扰。”
我们?!半日未见,倒是熟络得很了。
萧钰微微眯起眼,目光自二人身上环视了一圈:
“你们在合计什么?这不是去东辰的最快路线,使团队伍绕道了。”
她望向谷青洲,直接指出偏折线条,语调加重:
“这条路通往什么地方?北岭?还是青枫道?你们在打谁的主意?”
耶律屋质不慌不忙,举杯自饮一口热茶:
“郡主不是自己说,要帮我清理北院那颗毒瘤么?我们只是替你找了个最佳落棋点。”
又是“我们”?!这二字此刻在萧钰这里,分外刺耳。
“你也知道?!”
她幡然醒悟关键点,转向谷青洲,目光凌厉,“合着你们两个早串通好了,一起瞒我。”
谷青洲懒懒地挑了下眉,朝她咧嘴笑了笑,眼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