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牢头喏喏连声,忙安排跟来的狱卒赶快给柴赵二人打开镣铐锁枷。
孙慕豪歉疚地说道:“二位兄弟,在下来迟,你们受苦了!”
柴荣笑了一下,说道:“孙兄弟,我们虽带着枷锁,但这里的人还没对我们做什么。这点小罪,不算啥事!”
“二位兄弟,你们先在这里耐心呆些日子,我在外面已经打通了诸多关节,肯定会让你们安然无恙的!”孙慕豪言道。
柴荣苦笑一声:“多谢孙兄弟。我们知道惹了谁,兄弟我已做好最坏打算。如若杀人偿命,由我一人承担!孙兄弟务必通过门路,保我二弟性命,在下虽死无憾!”
“大哥!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结拜时就已盟下誓言,生则同生,死亦同死,大哥赴义,小弟追随!你再不可说那有违兄弟情义的话!”赵匡胤大声反驳道。
柴荣长叹道:“二弟,你怎么如此固执呢?何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呢?”
赵匡胤道:“苟活于世,莫如坦坦荡荡去死!咱们兄弟共同犯下的错,理应共同承担。小弟不能临阵而逃!”
孙慕豪说道:“柴兄,事情还没到完全绝望的地步,一切皆有可能。我想在吴越这个地方,我们孙家的人齐上阵为此事奔走,无论是谁审判你们,都不敢把事情做绝的!”
赵匡胤道:“那就太麻烦孙兄弟了!”
“哪里话!唉,都是我连累的二位兄弟,我理应为你们的安危负责。放心,纵是拱破头,我一定会保二位兄弟性命无忧的!”孙慕豪坚定地说道。
他说后扭头对牢头交代道:“这里面阴暗潮湿,空气污浊。你要尽量给我的兄弟安排一个条件优越舒适的房间,每日好酒好菜招待他们,不可让他们受一点的委屈!”
那牢头连忙允诺道:“孙公子吩咐,在下定当照办!您一百个放心就是!”
孙慕豪又道:“你放心,你们招待我兄弟的特别花销,明日将通过大理寺转拨给你们监牢。你们不必为政府节俭那几个小钱!如果我的这两位兄弟说你们的好话,你们就等着更大的奖赏吧!”
孙慕豪这个馅饼那是真正的大馅饼。这牢头不傻,孙慕豪是什么份量的人?只要他施舍给他们一点点,整个监牢都会受用无穷。
这个年代,谁不用谁?到了有机会巴结人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装逼,死摆你的臭架子!
如果这个牢头不识相,装傻犯愣,在孙慕豪面前装派头,果真惹恼了孙慕豪,他还真不能在临安混下去了。
人都有自知之明,关键时犯迷糊的少。
这个牢头就是见风使舵的好手,做人做事都是有上一手的人。不会也不敢在孙慕豪面前偷奸耍滑、口是心非的。
孙慕豪临走时甩给牢头一百两银子,言道:“公家给你们的银子是公家给的。我这一百两银子,是你和这里的兄弟们就买点酒肉消遣时光用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牢头更是惊喜交集!这一百两银子什么概念?他这个牢头一年的薪俸也没这么多!
柴荣与赵匡胤以后在牢房的日子,除了没自由之外,吃喝与外面一般无二。在这里什么都有人帮着做,牢头和一帮狱卒整天围着他们点头哈腰地伺候着,生怕他们有一丝的不如意。
吃过早饭,徐正就安排手下带他到大牢去一趟。
徐正的到来令这里的牢头、狱卒委实忙活了一通。
他们私自破格招待国家重犯,那还了得!那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可是要治罪的。轻则被打三十大板,重则开除甚至判刑流放。
一个大领导到你的监狱检查指导工作,你们监狱起码也得重视一下。打扫一下卫生啦,张贴个欢迎标语啦,准备一桌子饭菜了……可不是等闲视之的大事!
徐正的官职按现在来说,最低也是个正部级干部,他一个负责着皇城安危的重量级人物,搞不好还是一个副国级的干部。
你想想这样的高官突然间光临一个小小的牢房,也没提前下个通知什么的,怎不令这里的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昨天他们和柴赵二人喝得昏天黑地,都是东倒西歪的,杯盘碗碟还都摆在牢房内没顾得上收拾呢,柴赵二人也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整个地上狼藉一片……
再说,一个重刑犯也不能住豪华标间啊!不是那回事呀!这要是被徐正看在眼里,那还不气得暴跳如雷,怒发冲冠!搞不好他们这帮人会被咔嚓了见阎王。
这牢头也是临危不乱,可能也是见多识广吧。他赶紧安排两个手下速速把柴赵二人叫醒,并把二人快速带到一个肮脏的牢房内,解释着道歉着给二人重新戴上锁枷镣铐。
他同时安排几个手下赶快整理打扫混乱的房间。然后整理一下衣服,正正帽子,就一路小跑着到了监狱外去迎接徐正。
等了不短的时间,徐正倒没觉得怎么,但他的手下却有些不快了。
官大衙役粗,自古之理。徐正手下跑腿的耐性那是要看对谁的!
那牢头不待徐正手下发怒,就陪着笑脸说道:“想不到徐大人大驾光临!小的们刚上班正在里面打扫卫生呢,想不到您这么早就到了这里,有失远迎,小的罪该万死!”
徐正摆摆手,言道:“你起来吧!我今天偶然心血来潮到了这里,没提前下通知,你们没准备也情有可原!不怪你们!”
牢头赶紧起来,忙小心翼翼地问徐正来的目的。
“我想来看看你们这里关押的两个犯人。”
“敢问大人,哪两个犯人如此重要,还劳驾您亲自光顾这里?安排一声,让人带到临安府过堂不就是了?”牢头好奇地问道。
“柴荣与赵匡胤。”
徐正的答话令牢头冷汗直冒。心说:我的娘!是不是他们破格招待柴赵二人,让外面知道了什么风声?才惊动了临安府尹!到这里搞突然袭击来了?
但又一想,他们招待柴赵二人都是在大牢之内进行的,外人根本不可能得知丝毫的信息。
再说那时候的事,就那样,浑浑沌沌,哪个部门没有徇私舞弊?哪个单位没有漫天过海,以权谋私?都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嘴上不说破而已,没啥大惊小怪的。
做了某件违纪的事,只要不是被领导当场抓个现行,倒霉撞上了枪眼,一般是没有哪个领导找你麻烦的。
牢头稳定心神,说道:“徐大人在这里稍停片刻,我去里面把那两个犯人提出来。”
徐正道:“不必了。你带我去里面看看吧。”
“大人,牢房内环境太差,臭气熏天,不是您去的地方。您还是在我们的办公室等着吧。”
谁都知道监房内不会有好味道,徐正也不例外。谁没在外面听说过监房内的黑暗天地?
在正常人的眼里,监狱内关押的都是危害社会治安的十恶不赦的匪徒,理应受到非人的折磨!那时的人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现在的大部分人还是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