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狄亚面如死灰,不得不接受母亲的安排。
“你们看,那位不是安东尼阁下的妻子麽?”街边的部分民衆发现了富尔维亚。
“你怎麽认出来的?”
“你们没看过她的战前演说?我当时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当然认识她的样子。”
“她不是死了吗?怎麽可能出现在罗马?”
死了?富尔维亚听到了民衆的讨论声,握紧了缰绳。
马库斯怎麽会容许平民这样讨论她?
“对啊,如果她没有死,安东尼阁下怎会在没有离婚的情况下,和凯撒阁下的姐姐屋大维娅定下婚约?你一定看错了,那个富尔维亚不可能死而复生。”
“是啊,你看错了。”
富尔维亚心乱如麻。她没有想到,马库斯竟然如此忘恩负义,甚至急着摆脱她。
自己只不过出走了一段时间,怎麽就被当成死人了?
当初,马库斯欠下巨款,是她自掏腰包为他还债。她还借着外祖父——昔日的平民派领袖格拉古的名义,四处奔走,为马库斯争取平民派元老与富豪的支持。
“哈哈,那个女人出于对埃及女王的嫉妒,为了赢回安东尼阁下的关注,才怂恿卢修斯·安东尼发动战争,与凯撒对立。这种女人,死了就死了,也是活该。”市民们兴奋地谈论着名人的风流韵事。
富尔维亚咬牙切齿,忍住了当街发怒的冲动。
这种荒唐而恶心的传闻,究竟是马库斯编出来的,还是小凯撒贬低敌人的阴谋?
将战争归咎于她的嫉妒心,再让她销声匿迹,安东尼兄弟便能摆脱一切责任,毫无负担地与小凯撒和好。
“妈妈。”克洛狄亚朝母亲投去担心的目光。
“没事,我好得很。”富尔维亚冷笑了一声。
她按住颤抖的左手,牵动缰绳,策马来到利维娅身侧,翻身下马。
“请你向所有人宣布我的归来。”她努力保持着平静,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她的异样。
“当然可以。”利维娅点头同意了。
“诸位,请听我说。”她提高声音,示意民衆保持安静。
人们很敬重利维娅,立刻闭上了嘴,等待她发言。
利维娅牵着富尔维亚的手,与她并肩而立。
“这位是富尔维亚·班巴里亚。马库斯·安东尼是她的丈夫。”
利维娅的声音宛如惊雷,彻底颠覆了民衆的记忆。
“她不是死了麽?”
“我怎麽记得,前几日,安东尼阁下刚在广场呼吁和平,公然宣布了和屋大维娅夫人的婚约?”
“怎麽回事?安东尼阁下挺慷慨的,我那天还捡了很多钱币回家呢。”
利维娅向民衆澄清:“富尔维亚夫人活得很好,她带兵登陆伯罗奔尼撒,目的是追捕小庞培。因为战事紧张,所以没来得及和罗马联系,才让人误以为她已经去世。”
富尔维亚强撑着露出笑容:“小庞培兵力充足,仅凭我的军队,无法突围,多亏了利维娅的援军。”
“富尔维亚夫人与小庞培作战,是为了共和国的利益。她理应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利维娅坚定地强调。
“我们成功驱逐了小庞培,再一次拯救了罗马的行省。”她继续说道。
人们出于对利维娅的敬重,相信了她的解释。民衆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顿时对富尔维亚改变了态度。
“她根本不是被嫉妒心驱使的无知妇人,你们都弄错了!”
“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到了。”
“唉,那安东尼阁下与屋大维娅夫人之间的婚约应该如何收场呢?”
“你操心这些事干什麽?”
“他们不结婚,不抛钱币礼物,我去哪里捡呢。。。。。。”
“快看,那边的仪仗队!”
远处,一队人马从罗马广场的方位走来。
利维娅的目光落在队伍的前列。某位金发青年身穿一袭推罗紫托加,头戴黄金桂冠,容貌异常美丽。与他并排前进的是一名英武的中年男子,同样身披华贵的紫色托加。
“是安东尼阁下与小凯撒阁下!”人们认出了其他两位执政长官。
“我们的丈夫也赶来欢迎你我二人了。”利维娅低声感叹。
“不,他们只是为了迎接你的到来,”富尔维亚眼中掠过一丝讽刺,“我是死人,而你是执政长官。”
利维娅轻叹:“也不知道我们当中的谁,会令他们更加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