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众人求情
马被刘征暴怒的样子惊到了，一时惶恐不已，这是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
马自小便衣食富足，公子哥般长大，除了父亲马腾还有当时的叔父韩遂，马从来就没有看过人的脸色，整个雍凉之地，马算是呼风唤雨，难免养成一些自大的习惯。
如今马氏一族寥落无比，马终于也尝尽了人间困苦，这才渐渐有了畏惧之心，而这畏惧之心最直接的来源便是汉王刘征！
如朴胡、赵云这等无双勇将在汉王麾下尚且勤勤恳恳，马又怎能不对汉王心生畏惧？
自出兵北来，刘征可谓是睥睨关右，一路横扫雍凉州郡，马看在眼里，不由得他不服。
而现在，面对汉王雷霆大怒，马愈心虚。
“甘领军法！”马将头埋的很低，不敢面对刘征的目光。
“中监军！马所犯之罪，依律如何论罪！”刘征面色铁青，盯着有些失措的马，头也不转的问沮授道。
所谓中监军，自然是掌管全军法度，沮授出列拱手回道“擅杀俘虏，暴戾不仁，其罪一也；瞒报军情，恐吓下属，其罪二也；毁上清誉，败坏军纪，其罪三也！以军法度之，当斩示众，明正典刑！”
马看似并不严重举动，实际上潜藏着巨大的危害，三条皆是军法明令禁止的行为，尤其是马身为领军，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
沮授申明马罪状，刘征脸上表情毫无变化，依旧是难看到了极点。
“来人！将马绑了！罪责游示三军，营前斩示众！”
此言一出，马忽的抬头，一双眼流露出乞求的眼神。
“汉王？”
马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征，马怎能想到汉王竟然会判自己死罪！在马的心里，不过就是杀了几千俘虏而已，哪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可况这些人算起来都是韩遂的帮凶，自己不过是报仇而已，怎么到了汉王这里就成了死罪？更何况自己还是汉王的大舅子呢！这上哪儿说理去？
妹夫一言不合，要杀大舅子，马眼巴巴的看着刘征毫无反应，于是赶忙转头看着给自己数罪的沮授，拜求道“沮监军，你可不能这样啊！是不是你搞错了？”
沮授皱了皱眉头，无奈的看着原本不可一世的马，这会儿哀求的模样，只是摇了摇头道“军法无情，沮某不敢徇私。”
“汉王！汉王……”马见沮授也不搭理，慌忙想要向刘征靠过去。
“吒！汝欲何为！”赵云、朴胡一见马想要靠近汉王，二人当即各跨出一步，腰间佩剑已然出鞘！直指马面门，将马逼退！
且莫说现在手无寸铁，就是全副武装，马自觉也未必是这两人任何一个的对手！赵云、朴胡犹如两尊巨神，挡在马身前。
马慌忙又退回到原地跪下，他只是情急之下想要上前跟刘征套近乎，不想更是触犯了赵云、朴胡二人。
“将军息怒！何敢不轨？只是想求汉王饶恕！念在情急之过，请二位将军为求求情啊！”在朴胡、赵云二人面前，马这只凶猛的老虎也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现在这场面可不是说笑的，虽然马在西凉军中可谓是勇冠三军，但在刘征麾下，就在现在这署衙大堂之中，分分钟小命不保！
马岂能不知自己所处境况，因此饶是往常再目中无人，再眼高于顶，此刻也不得不服软！
朴胡起初在子口营救马时，对马的勇武还是印象深刻，后来马一连串的表现倒也可圈可点，见马如此说话，于是便转身对刘征抱拳道“汉王！这马虽犯重罪，但着实是个骁将，请汉王从轻落！”
赵云亦对刘征请道“马虽犯重罪，一者乃是由于报酬心切，恨屋及乌，二者隐瞒不报，可见其尚存畏惧之心，请汉王从轻落！”
张辽、张绣二人岂不知马是汉王大舅子，若真是就这样处死了他，那马腾一脉可就绝种了！汉王又怎么会真的这么做？但是有军法在，饶是汉王也不得不做出这番姿态。很明显就是在等众人出来为马说情，于是便也附声为马求情。
马见众将终于都开口为自己求情，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希望，就等着刘征话。
面对四将的求情，刘征并不置可否，不过倒是重新挥了挥衣袖，挺了挺脊背，端坐起来，依旧保持着一副威严的神态。
“诸位将军！昔高祖入关中，便曾与关中百姓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及盗抵罪’！我刘氏因以有大汉数百年江山！今本王复得关中，马便污我清名，是使我见弃于万民！是可忍孰不可忍？天下有骁健无数，难得是忠勇严整！当年吕布堪称天下无双，然其助纣为虐，最终身死名裂。马今日之举，何异于吕布？本王如何可以罔顾军法？”
刘征双手一摊，一副难色，主将都无言以对。
四将都只是干求情，并没有说出利害关系，面对刘征的反问，都无言以对。
“执法严明，统兵有度，此正是我王一路来势如破竹之由！马身犯军法，本当死罪，但臣以为，汉王不宜即行诛戮！”这是徐庶站了出来。
刘征等了好久，徐庶终于说话，表面上刘征还是保持着严肃的神态，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徐庶终于说话了！
“元直此话怎讲？”刘征于是趁机问道。
徐庶看了一眼正满怀感激的望着自己的马，而后对刘征拱手道“古语有言‘刑不上大夫’，腾公已死，马当继槐里侯爵，不可巡罪于众。此不宜即行诛戮者一也！”
刑不上大夫不是指免死，而是指不受肉刑以及示众之罚，因此斩示众，对于一个侯爵来说是不太合适的。
徐庶接着说道“攻取陇西，马死守狄道，勇绩可嘉。其后大破梁双，直下临泾，亦是功不可没，有此前功，今虽犯法，亦当从轻落。若汉王不恤，恐伤将校之心！此不宜即行诛戮者二也！”
听了徐庶这两条理由，刘征终于颜色稍缓，不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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