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管他娘的!”刘扒皮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脸上的肥肉因恨意拧成一团。
“我这口气咽不下去!那姓李的让我在全村人跟前丢尽了脸,还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宝贝,这笔账,我非得讨回来不可!”
窗外,夜色浓得像墨。
墙头上的碎玻璃片在惨白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刺骨的光。
恰似一排寒光闪闪的利刃,又像一群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乌鸦。
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祥气息,仿佛在预示着新一轮纷争即将爆发。
次日清晨,鸡刚叫头遍。
刘扒皮便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腿一瘸一拐。
每迈出一步,后腰的伤痛就扯得他五官扭曲,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在后街那破败不堪、弥漫着劣质烟草味的破茶馆里,他见到了正在等他的王八婆。
王八婆坐在角落里,嘴里叼着烟袋锅。
用烟袋锅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摇摇晃晃的桌子。
桌上摊着一张皱巴巴、泛黄的地图,上面的线条好似一条条纠缠在一起的毒蛇。
“就这么干!”王八婆狠狠吸了一口烟,猛地将烟袋锅往地上一磕,火星四溅。
恶狠狠地说道,“李二阳不是护着狗剩那小子吗?咱就从狗剩的地上下手!”
她伸出一根干瘦如柴、被烟熏得发黄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狗剩家土地的位置。
“你瞧,狗剩家的地紧挨着村里的水源,只要咱趁夜黑风高,把水渠改道。
不出半个月,他家的地就得旱得开裂,到时候,他除了低价把地卖给咱们,还能有啥办法?”
刘扒皮听着,原本黯淡的眼睛里渐渐燃起一丝贪婪的光。
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被烟熏得乌黑的牙齿。
另一边,暖阳高悬。
李二阳正在自家宽敞的院子里,手把手教狗剩耕地。
院子里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耕牛甩着尾巴,“哞哞”地叫着。
狗剩握着犁把的手满是汗水,他不时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一擦额头豆大的汗珠。
忧心忡忡地凑近李二阳,小声说:“师傅,我今儿早上听村里的二柱子说,刘扒皮又在暗地里算计咱们呢。”
李二阳握着犁把的手瞬间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目光如炬,望向远处刘扒皮家那座破落却透着几分阴森的院子。
声音沉稳而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耍什么阴招。”
半夜,万籁俱寂。
狗剩在睡梦中被一阵悉悉率率、异常诡异的声音惊醒。
他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借着从窗户洒进来的朦胧月光,瞧见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村子那头的水渠边忙活。
那些黑影的动作鬼祟又急切,一看就是在干不可告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