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暻臣是在六点半准时醒的,没有闹钟,多年的习惯让他比时钟还准。
当然是在前一天晚上不被阮意允许放纵的情况下。
他没立刻起身,先侧过身,目光落在身边人的睡颜上,指尖极轻地拂过她额前垂落的一缕碎发。
就这样盯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小心翼翼地挪开自己被女孩缠着的手臂,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男人走到床头柜旁,拿起阮意的手机,将她早已提前设好了从七点整开始,每隔几分钟就响一次的十几个闹钟全部关掉。
阮意今天有商谈项目,但在男人眼中,她这种怕赖床误事,又舍不得放弃清晨的被窝,定了一个又一个闹钟来摧磨神经的行为,不亚于自我伤害。
他自然不会让女朋友的闹钟成功响起一次。
傅暻臣一个个关掉那些闹铃后,把手机轻轻放回原位,连摆放的角度都和原来分毫不差。
做完这些,他才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运动服,悄无声息地拉开卧室门,又轻轻带上,门轴没发出一点摩擦声。
换衣服、下楼、穿鞋、开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迈开长腿往别墅外的晨跑小径去。
男人不会运动太久,四十分钟后汗水浸湿运动服的领口,他准时折返,准备回家给女朋友做早餐。
回到家,傅暻臣没有直接进主卧,而是拐进了客房的浴室,把浴室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生怕水汽和声响飘进主卧,扰了女孩赖床的清梦。
擦干身体后,他没穿上衣,只拿出那条阮意特意给她买的、带着hellokitty图案的围裙,往腰间一系。
围裙身后的结刚好卡在腰线处,勾勒出紧实的腰腹线条,白皙的皮肤因为刚冲过澡还泛着淡淡的红晕。
现在距离阮意设定的最后一个闹钟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刚好够他准备早餐。
这次傅先生长了记性,有把主卧房门掩得严严实实,上次就是因为没关紧门,早餐的香味提前飘进卧室,让阮意被香醒少睡了半个小时,顺便惩罚了他当天晚上不许要第二次。
男人便死死记在了心里,此后每次做有味道的食物,都把门关得密不透风。
今天的早餐是阮意提过的舒芙蕾,他已经从对糕点烘焙一窍不通,到可以得心应手的做出各种美味甜点。
从为了阮意不爱吃白人饭的挑剔口味,硬生生练到将中餐做得地道。
傅暻臣不爱吃甜食,但阮意喜欢他都会陪着,直到阮意发现他不喜欢吃还硬吃了那么多让胃难受后,阮意狠狠骂了他一通,禁止他再这样。
不巧的是某天阮意偶然和李特助聊到了甜点……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李暖男”对甜点颇有见解,就差和阮意处成闺蜜了。
他看不得女朋友总跟李特助凑在一起品鉴甜品,转头就报了烘焙课程,到现在能做出蓬松不塌陷的舒芙蕾,不过才半个月时间。
烤箱“叮”的一声轻响,两个圆滚滚的舒芙蕾出炉了,蓬松得像云朵,表面金黄诱人。
他小心翼翼地把舒芙蕾移到白瓷盘里,将奥利奥碎末均匀地覆盖在表面,甜香瞬间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女孩挑剔得很,喜欢吃甜的又不能太甜,他摸索了好些日子才探出究竟什么样的甜度才算正好。
尽管他还是不太习惯甜点腻人的味道,但想到阮意吃到甜食时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又不自觉地扬起。
解下围裙时,傅暻臣低头看了眼自己光裸的上半身,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有时候食物引诱不管用,但好在他的肉体还算有吸引力,这招总是百试百灵。
男人再次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卧的门时,距离阮意真正起床的闹钟时间还剩五分钟。
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光,刚好够他看清床上人的轮廓。
傅暻臣走到床边,俯身下来,用指腹轻轻拨开她粘在脸上的碎发,指尖触到她软绵的皮肤,又忍不住停顿了几秒,才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轻声开口。
“小意,起床啦……”
“再不起床,你心心念念的舒芙蕾,可要被我全部吃掉了。”
女孩的眼睫颤了颤,还没完全睁开眼,鼻尖就先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诱人气味,奶油的甜香混着男人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
阮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还没聚焦,就先撞进了一片鼓胀的肌肉里。
傅暻臣俯身的动作太低,她睁眼看到的,是饱满结实、线条流畅的胸肌,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阮某人清醒了大半,像只被唤醒的小毛毛虫,在被子里拱了拱,手脚并用地往男人身上爬。
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双腿也下意识地缠上他的腰,化身成树袋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她把脸埋进男人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让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她猛地抬起头,瞪圆了一双杏眼,故意拉长了声音叫了一声,“开机!”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他抬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指尖划过她柔软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宠溺。
“这次开机速度这么快,小电脑刷新记录了呢。”
阮意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任由男人托住她的臀腿,手臂一用力,就把她稳稳地抱了起来。
女孩的体重对他来说轻若无物,他抱得又稳又轻柔,像抱着一团棉花,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
“今天奖励我们不卡顿的小电脑一个奥利奥舒芙蕾,刚出炉的,还热着呢。”
阮意的眼睛瞬间亮了,昨天不过是随口跟他提了句想吃舒芙蕾,没想到他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