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没关系?”王宁玉嘟囔着:“生之前胀的厉害,生了之后又得喂奶,喂来喂去可不就缩水了嘛!我这就是喂孩子给喂的了,越喂越没有!奶奶的,不生了,说啥我都不生了,什么狗屁儿子,我家五朵金花!”
“可不就是五朵金花嘛,你家几个闺女都长的齐整。”
“唉,就是随我,皮肤黑了点,你皮肤挺白净的,平时都抹啥呀?”
说着,王宁玉又瞅了眼陆青禾卧室里的梳妆台。
上头被陆青禾收拾的很整洁,平时用的就一瓶雪花膏在外面摆着。
“就雪花膏的,手上偶尔涂涂蛤蜊油。”陆青禾说着换好了衣服。
“诶,你听说没有,就报纸上前些天才报道的,说外国新合成了一种化妆品,抹了以后皮肤能又白又亮堂,翻译过来叫什么来着……”
陆青禾回忆了一下,“玉兰油?”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什么玉兰油,夸的可玄乎了,就是这玩意传不到咱们这儿来,不知道毛子那边有没有买的。”
陆青禾摇头:“这个是M国才投入生产线的,要是流传到毛子这边,得个把年,等能通过贸易销售到咱们这儿,就更晚了。”
“唉……说起来上次我听小华说,你让她用黄瓜敷黑眼圈好像挺有用的,回头我也试试看,就是不舍得糟践东西……我换好了,青禾你家镜子呢?”
“客厅里。”
于丽丽也在外面催促着,“你是去换衣服还是去造衣服呢,赶紧呀。”
推开门,于丽丽看了眼王宁玉,带了些酸意,“长短倒是不错,可你这肤色不搭人家这裙子的颜色啊,人家青禾前凸后翘的,你这直直板板的……”
“且,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王宁玉说笑着站到镜子前面,比来比去,扭了两圈,“颜色是有些鲜亮了,我应该穿个显摆的,藏蓝色或者是橘黄色好点,哼,回头我也去百货大楼瞧瞧,肯定有其他颜色的,青禾你说呢?”
陆青禾:“你这样的身材其实是适合穿裙子的,显洋……”
她想说显洋气,可这年头洋气可不是什么夸人的词,忍了忍憋了回去。
“我是说显得有气质。”陆青禾换了个说法,“你适合重色的,气质也能更好些。”
“听见没,青禾都这么说了。”王宁玉冲着于丽丽抬了抬下巴,眼神里多了些炫耀,“反正我就是合适穿裙子。”
“且,我还不稀罕呢,穿了干活儿都不方便。”
“谁家穿这个干活儿啊,那不是出门的时候才穿一穿,懒得跟你说,青禾,咱俩换回来。”
再次换好后出来,王宁玉才问,“这裙子不便宜吧,得要个二十块?”
“三十多吧好像,不过他那边二十块到四十块价格的都有,你可以挑一挑。”
王宁玉倒吸了口凉气。
于丽丽看着她,偷摸笑出声来,“知道贵了吧。”
于丽丽家条件也不算差,虽说老庄是连长,确实直属的骑兵连,工资并不低,可她家花销也大,几个孩子,还有双方父母,但尽管这样,也比王宁玉家条件要好点,她家老孙就是个保卫股的股长,靠政策优待才过来的,日子确实难过些。
“贵咋了!回去我就找老孙说!哼,我给她生了五个,是牛也得歇歇犒劳犒劳吧,反正这裙子我买定了,大不了……大不了买个便宜点的呗,再说了,我自己这俩月还挣钱了呢。”
“其实也有个办法。”陆青禾帮着出主意,“家里布票够就去买点布回来找人比着商场的做,颜色花样上可能稍微没那么新颖,但是实惠。”
“就是。”王宁玉瞥了眼于丽丽,“只要我想穿,怎么都是办法,我去摘豆角子,于丽丽,你家苋菜我没种,跟你换成不。”
于丽丽:“成啊,多弄点,你们两家的量我都给你拿来,苋菜炒出来流红汤,泡着拌饭香着呢。”
说话间,外面又是一阵响动。
陆青禾往外面看了一眼,“咋回事儿?对面是搬家还是拆房子啊。”
“于丽丽,你知道对面谁过来不?”
“打听过了,来的是接郭政委位置的一位新政委,姓褚,家里俩孩子。”
“就知道你肯定打听了,这咋这么大动静。”
说着话到了门口,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了声音。
一个妇人打扮的大姐盘着头发,嗓门嘹亮,“抱歉啦各位邻居!今儿搬家,剩了点家具,用的以前的运过来的,声音有些大,大家见谅哈!”
“这是个大喇叭呀。”于丽丽嘟囔着走出来,转脸又笑盈盈的去跟那大姐打招呼。
“你好,我们仨都在附近住,我在你家斜对面,我叫于丽丽,怎么称呼嫂子你?”
“我叫宋玉芝——”
一嗓子喊下去,整条街都知道这位嫂子叫宋玉芝了。
她人跟她的嗓门一样,泼辣爽利,说起话来倒豆子似的干净利索,看起来是个爽快人。
新来的政委叫褚爱国,从前也来铧市,只是不在郊区作战军区,而是在市区里头的军区工作,这次过来,也是直接搬家过来的,为了省点钱,很多家具用的是以前的,所以动静闹得不小。
宋玉芝同样不是本地人,家在外地乡下,不过她是个识字的,早些年没有随军的时候,还在乡下的学堂教过课,这次来随军,也是想在军属院里的学校找个岗位,最好还是做老师。
“我家大闺女今年刚毕业,十八了,要是咱附近有啥工作,也给我家闺女推荐推荐!”
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宋玉芝一嗓子喊出去,又是不少人都听了个清楚。
“嫂子闺女都十八了?”陆青禾有些意外,“瞧嫂子年纪不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