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斯枢机和他不一样,对这种肢体接触并不喜欢,更没有心思深入或者探索欲。
话说,从很久之前,那时候阿利斯还是萨伏伊教区的主教。
而莱斯利就注意到,从来都没有人公开谈论过阿利斯主教的外貌。
很多人在表达阿利斯的敬慕时,永远只会谈论他的神迹、谈论他的善行以及他的智慧。
这让莱斯利有很多时候感觉到疑惑,难道大家并没有觉得阿利斯主教长得很好看吗?
他一直都觉得,阿利斯主教是他长那么大以来遇到的最好看的人。
阿利斯主教身形修长,干净白皙得就像是在光里微微褪了色,又近乎透着清雪的冷意。
行动间,圣袍下的身体线条薄弱而匀称,清浅而柔韧,就像是风中被吹得极简的轮廓,无论是多朴素的衣袍都不会遮掩他的风采。
可众人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一样。
莱斯利却在这个隐秘间生出一种柔软的悸动。
因为只有他能够捕捉到。
这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安稳得几乎让自己上瘾的感觉。
每个细微的反应,每次清浅的呼吸,每刻不经意的情绪波动,都全是自己发现的。
这种只有自己能理解的独占感温柔得几乎病态,让他可以自由地沉溺下去。
从芬尼安,再到雨果主教,再到奥托枢机,没有人觉得这是好的。
一想到如此,莱斯利不由地在想,雨果主教说与阿利斯枢机保持距离,何尝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心灵和情绪?
更别说,一想到阿利斯真的有喜欢的人,莱斯利就忍不住心烦,“…还很讨厌。”
「生理性喜欢」这个词还是让谢莫斯松了一口气。
因为莱斯利从来不把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放在心上。可要是有在意的人多提了一句,他才会私底下自己偷偷地问。
莱斯利已经知道,这句话他不会再胡乱地开口了。
莱斯利原本跟着谢莫斯的思路走,现在又被自家大大咧咧的继兄卡汶带跑了,尤其是谢莫斯还打了卡汶一下,莱斯利更相信卡汶提供的是正确答案。
他没有刻意清冷,也没有故作装模作样,而是他只能在那里,便有一种安静清澈的感觉,让人本能地产生一种不敢靠近,不敢妄念的感觉。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在他们两个人看来,这人根本就是与恋爱绝缘。
因为阿利斯枢机照顾自己的情绪,还特地在收到海鲜盒说要给自己做点好吃的,莱斯利内心还是感觉到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不变。
莱斯利皱眉:“不用。”
一句「别走」顺利地让阿利斯迟疑,也不敢动弹。可莱斯利太清楚,这完全不能留住阿利斯。而自己也不能突然清醒过来。
这种阿利斯给的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仿佛告诉莱斯利自己只是一厢情愿。
只是这确实治住了卡汶。
他想早早上床,借着醉海鲜的借口,把被连续拒绝两次的失败带来的清醒和痛苦吞下去。
卡汶立刻反驳道:“你不要乱说!我有对象了,肯定不会和别的女孩搭话了。你这种话不准随便说。”
无疑地,他肯定阿利斯对他并不是同样的感情。
真正让他退缩的,一直都是他知道因为这是不对的,知道阿利斯也不会认同,害怕被他厌弃,害怕在他眼里显得卑微而可笑。
恐惧、渴望、羞怯、欣喜,一时间纠结成一团,却又奇异地平静下来。
在从监狱里接阿利斯枢机回去的马车里面,莱斯利更深地感觉到,阿利斯自始至终对自己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就算只是……
他要告诉自己,以后必须更克制,更小心翼翼地和阿利斯相处。
那个好东西也是他的。
他太清正了。
他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孩子,本来就不值得得到什么好东西的,可却能在路上一路上捡到别人遗忘的好东西。
从态度上看,两人就觉得莱斯利十分无趣,也很难想象他怎么讨未来的妻子开心的画面。
莱斯利并没有谈论的对象,身边爱聊琐事的也就是两个继兄卡汶和谢莫斯。如果跟芬尼安聊,肯定会被嘲笑说自己什么都不懂,反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就算只是成为家人也好……
卡汶和谢莫斯从小在贵族圈里面长大,看多了那些夫妻间感情不和的事,就忍不住也跟着想象起莱斯利未来婚后生活的不幸。
这本来就是不被任何人接受的感情。
莱斯利还是忍不住低声开口道:“阿利斯…枢机,我真的很喜欢您。“
莱斯利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生硬、急促,却又柔软,就像是被一种禁忌的温度点燃希望。
莱斯利觉得自己都觉得那是毫无意义的东西,就很难以想象像是阿利斯那样叫自己憧憬的人会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有兴趣。
卡汶却觉得谢莫斯说得叫人听不懂,自己直白地说道:“禁欲也没有那么复杂,就是这种看起来就没有那方面的欲望。”
莱斯利听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