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
莱斯被他这句话钉在原地,愣了一愣,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舒栎会这么快给他这么清晰快速的回应。
他听说阿利斯最近查凯尔枢机的案子之余,居然还去忏悔室帮忙,想着今夜暴雨,她就过来照看他,顺便接他回公爵府。
舒栎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点头。
这肯定不是一种命令,而是一种绝望的请求,甚至是道德崩塌前的求饶。
他想起,教堂门并没有锁。
舒栎掩面,内心暗自啜泣。
这话一落,舒栎只觉得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脑海里炸开,震得他气血逆流,耳畔嗡鸣。
“可对我来说,这是第一次。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您跟我的想法一样,以为您和我一样都不敢面对这件事……”
莱斯利盯着他:“您听到了吗?”
这本来就是应该由我来解决的。
“奥托枢机,您怎么在这里?”
奥托枢机愣住。
他沉下脸,声音发冷:“我不能在这里吗?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你大晚上回来做什么?”
奥托枢机心中一惊,“孩子,你收手吧!”
而自己真的是格外的渣。
“我想也是。”小神父赶紧点头,“我立刻就走。”
他甚至都在想,前三天晚上真的有发生这种事情吗?自己已经开始在莱斯利的退缩里面,开始创造出自己的记忆了。
小神父受宠若惊,完全没有想过奥托枢机会这么亲厚,连连道谢:“谢谢奥托枢机。”
莱斯利的声音几乎轻得要被雨水淹没:“您怎么不进来躲雨呢?”
他觉得就是在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的瞬间,他当场减寿三十年,要比雨果主教还要老几岁。
叹了一口气,他朝着小神父说道:“我让马车送你回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说服自己,让雨水和自己的灵魂一块升华时,教堂的门忽然轻轻地就开了一条缝。
难道雨果主教在离开大都会时,三番两次提醒要好好照顾阿利斯枢机和莱斯利,尽量陪着他们两个,不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待着,是因为他早就看出他们两个这里面的事情吗?
莱斯利深深地望着舒栎,内心一动,正要说话,却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凉气吹来。
他垂下头,陷入绝望:“是我的问题。”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处在高位太久了,根本不在乎他人的处境,才会让让苦难降临在自己头顶上。
这要如果再发展下去,只会是教会和世俗伦理都觉不容许的惊天丑闻。
可他浑浊的泪水还没有流下来,就听到“哒哒哒”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神主啊神主,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与他的视线对上,恐怕连逃和求饶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奥托枢机心头一松,像是得到了赦免一般。
莱斯利道:“是我放不下。”
他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多行善事。
舒栎肯定不会顺着他的思路走,“莱斯利,解决问题的方法,从来不在问题本身。”
什么亲不亲?
舒栎抓住这一瞬间的气口,继续推进自己的逻辑,说道:“难道我们亲一下,就可以解决你的困惑了吗?”
他胸口一紧:“你在说什么?”
莱斯利沉声道:“阿利斯枢机,抱歉,我心有点乱,我先去外面走一下。”
这显然不是打算就此止步的语气。
奥托枢机艰难地笑了一下,道:“我看,我看外面的雨还挺好的,忍不住多看几眼。”
奥托枢机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脏几乎要从肋骨里蹦出来。
听着声响,奥托枢机的泪意瞬间退了回去。
莱斯利像是没听到似的:“我肯定不会和他分开的。既然您也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也已经帮了一回忙。那以后还请您再看着情况帮我吧。”
什么第一次的?
*
“现在你只是觉得我是在迁就你,所以才抓着我说的游戏说事。可其实你仔细想想,其实你只是担心我对你生气而已。对不对?”
——是莱斯利。
舒栎已经越发笃定这一点后,心里也越发从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