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都是心甘情愿。
“如果失败怎么办?”莱斯利问道。
「他是认真的。」
他可以说是整个公国最有资历的神职人员,比雨果主教和霍尔姆主教还要年长八、九岁。
可能是前几次,阿利斯主教与维罗妮卡相处、私自跑去洛迦教区,又“一个人”来了勒梵西的前科。
那时人山人海,目力所及之处全都是鲜花的画面,为的是历史上最年轻的教皇。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安排的作秀?
求之不得。
可如今,一是与雨果主教相处久了,对于贵族之道十分了解,对方说这句话明里是在说他这人,背地里却是在透着自己与他母亲之间有渊源。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可以私下商谈。
“包括你们作画用的颜料,只要知道谁持有就可以推断凶手了。希望你们还记得销毁,但是小心那种颜料。我们使用的时候也很小心,你要是随意处理的话,恐怕会有你想象不到的后果。”
这是个特殊的时期。众人已经在新来的阿利斯主教安排下,也有了基本的防疫知识,出行时也都戴着面罩,在王宫士兵的维持下,保持基本的距离。
阿利斯主教似乎倒是没有想过出事的事情,反而就是整个仪式结束后没有得到自己最后的效果,反而自己把四年来积累的威望和名声都败光了。
碧茜王后明显发现自己碰到了钉子。
他回应这句话后,碧茜王后就看着他立刻往阿利斯主教的方向飞奔。
人比想象中的还多,像是满城的人都挤了过来。
碧茜王后:“…以前有聊过一次,并不算是朋友。”
勒梵西主教犹记得上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还是在六十多年前教皇加冕日。
莱斯利冷淡地点了头,顺便说道:“您是母亲的朋友吗?”
这样的想法渐渐地在众人心中成型。
可莱斯利并没有说完,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阿利斯主教,继续说道:“大家都是利益往来而已,不用谈感情。我不是阿利斯主教,没有那么宽大的心,不在乎你是否有牺牲他的想法。”
他踏上了火祭台,回身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
一个个都说不上话。
像是这样年少的主教原本就会有更大的作为,却走上了牺牲自我的道路。
他远比众人想象的还要年轻。他的身形挺拔优美,在神职人员簇拥之下,显得格外清冷疏离,且有着坚定有力的信念和温度。
阿利斯主教若是真的献祭的话,莱斯利怎么可能会接受?
无数双眼睛都在仰望着祂,或悲伤,或肃然,手上都为他抱着一束鲜花,就像是一片随风欺负的海。
莱斯利对碧茜王后的话并没有太多反应。
而眼前这个年轻的主教,也许确实得到过神的眷顾,可他还是太年轻,太虔诚,竟然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渊。
目前为止,雨果主教并没有遇到这种人,不过他认为阿利斯主教是有可能达到这个高峰的。
阿利斯主教缓缓地从教堂深处走出,太阳的光辉就像是轻纱一样罩在他的身上,将他周身堵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这话刚一落,莱斯利冷笑,“国王到底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你应该不知道,我们有可以检验血液成分的仪器,到底是诅咒,或是被病魔所杀,还是毒杀,一见便知。”
因为感性在阻止他理智的思考,他怕自己在否定自己的信仰。
他明白,神的恩典始终都在,而救赎不会却从不会从天而降。
*
至少,现在他很难去相信。
从圣人到凡人,再到罪人的路只有不到二十五步。
总之,莱斯利在各种与政治贵族相关的名利场文化的熏陶下,对这种明显的钩子已经不感兴趣了。
莱斯利颔首,声音平静道:“难怪了。母亲死后也有十五年之久,我却从来没有在北领地见过您或者收到任何来信。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他顿了顿,“大家都是利己主义者,没有谁因谁的苦难,而变得更高贵。”
周围没有一个拦得住他的,不知道到底是谁派这些没用的人陪在阿利斯主教身边。
莱斯利耳朵一热,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样的场景重现,他内心涌起来的,并不是荣耀,更多的是如山般沉重地羞愧与悲痛。
他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远远地听到阿利斯主教温暖有力的声音,“莱斯利,你聊完了吗?”
清晨是一如既往的闷热,而阿利斯主教的火祭仪式,却是定在最热的中午。等候的人群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额面上也不住地众人在等候的过程中,已经被衣物憋出了一身薄汗。
紧闭的教堂门一开,人群便起了躁动声,可这份不平静却被肃穆而庄严的氛围感染,渐渐地再次平息。
她愣在原地,陷入了沉默。
那阿利斯主教到底要做什么?
身侧两旁的神职人员恭敬地接下他一步步褪下来的面罩,圣袍,玫瑰念珠,十字架,腰饰和鞋子。赤足踏在青石板路上,他一身素衣,像是已经剥下所有世俗的舒服,只剩下纯粹虔诚的灵魂。
并非没有感情,而是他要的感情已经不是「母亲」这个念想可以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