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无法忘记这叫人悲痛而敬畏的一刻。
当时,阿利斯主教缓缓地展开诏文,那张过分年轻的面庞将整个公国承载的灾祸与死亡,血泪与哀嚎,绝望与痛楚意义揽在自己身上时,总是让人有种时空物人皆非的错位感。
他低声宣布着。
「在下一个安息日,他将会在教堂前广场特设的火祭区里,效法神子,自焚祈神,为国为民赎罪。」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震耳欲聋的钟声,重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心灵。
他们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容平静的阿利斯。
从瘟疫到这段时间发生的暴徒劫掠,再到王宫血案以及失去家园的孩子们,这些明明与他无关的人间惨事,都被他毫无保留地揽入自身。
一时间,整个大厅就像是被叫做沉默的大海给淹没。
要说之前因为国王之死,贵族们碍于形势跟着承认了阿利斯主教的权利。事后,或多或少,有些人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心中多少有种被骗,却又无能为力的难受。有些人也只能开解自己,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管事,那还不如就让这个阿利斯主教登上高位。
她突然相信他真的能带来不同的未来,能救人于水火。
“逃避是可以的,接受是可以的,反抗也是可以的。”
敬服又痛惜
最近晚上他一直都在研究天气,尤其是天气突然开始变得很闷的时候,他会格外地留神。
这还得是由于克洛德身高不符合历史常识的问题,舒栎才想起这段时间是中世纪会出现极端天气的小冰期。
她猛然明白,那人就是眼前的阿利斯主教。
碧茜的胸口像被重锤击中。
她恨艾德里克家族的男人。
可没有想到,到来的是阿利斯主教。
他的死还没有出现,可众人已经像是守灵一般,如此站在原地久久无法离去,内心翻涌着悲痛、敬意和无法言说的愧疚。
赛尔蒙公国既不是在北纬,也不属于高海拔,不在山上,因此不会有落雪的情况。
她所谓的父兄在利益不相关的时候,对她的好不过是顺势而为,谈不上爱与不爱。
另一半则被艾德里克在赛尔蒙公国的部署,也许这些也是临时被调动来刺杀舒栎的人,给破坏了。
舒栎就赌一把,夏日飞雪就在下一个安息日。
自己称之为叔叔的男人,成了她毕生最痛恨的恶魔。
第二天的阳光平静洁白得如同往昔。
凭什么?凭什么他不用受到惩罚?
这个噩梦毁了她的身心,毁了她的理想,毁了她的尊严。
可是现在他们才知道,自己曾经的怀疑和戒备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多么可笑以及无耻。
虽然舒栎还想过她会不会觉察到自己已经调查到她身上,开始要认罪悔过,但是他本质上也不信碧茜和塞拉菲娜会信任自己。
她的父亲根本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而是嘱咐伊利亚斯说道:“别让她寻死觅活的。能嫁给有继承权的伯爵,谁能比得上?”
她第一念头,不是哭,不会死躲,而是要拿起剑把那个人杀了,一剑一剑地在他身上戳出无数个血洞,她要那人生不如死。
再说,国王死后,再无国王。
虽然原文没有提过具体什么时候,或者是,有说过,可舒栎忘记了,但是舒栎觉得很有可能是最近这段日子。
第一次被侵犯时,她没哭。
她实在不理解,声音嘶哑,“父亲,伊利亚斯兄长,救我真的那么难吗……你们不是最爱我的人吗?”
是的,夏日非高地区域也会因为大气不稳定而出现冰雹,历史上欧洲就出现过数次夏日冰雹的事件。
当利益相悖的时候,她的一次言语反抗就足以让他们视自己为绊脚石,眼中钉,肉中刺,仿佛彼此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像是贝芙丽夫人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生活和家庭,甚至想过接受杀了自己母亲的丈夫,直到舒栎跟她说,孩子也是丈夫的目标为止。
也像是碧茜王后,立誓要与整个家族抗争到最后,布下重重陷阱,最后在原著里也成功让艾德里克名声全无。
可惜,他并没有坚持太久。
“要知道,所谓的「性别分强弱」,那是弱者的托词。”
不管不顾一心报仇的人?
相对应的,夏日飞雪是不可能的。
碧茜拼命捏紧拳头,才控制自己发抖的身体,找回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悲伤又内疚。
然后,十四岁成年礼之后的第二年,她经历了一生难以忍受的噩梦。
“维罗妮卡…她…才不到八岁……”
不过,对方说这句话,确实让自己一愣。
因为常识告诉他,赛尔蒙公国哪怕出现极端天气,也只能是暴雨或者冰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