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紧跟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一切恐怕也和艾德里克家族破落密不可分。
他自然不信霍尔姆主教会把他们的计划与舒栎相通,可是舒栎还是知道了。
舒栎展开淡淡的笑意,表情平静无比,“我的意思是,我想死一死。你帮我安排吧。反正你不是也早就这么希望了吗?”
当然,这些可疑的地方很多,却也可以一一得到解释。
无论凶手是否故意把人头带走了,可给克洛德极大的便利。
舒栎从善如流,又盘踞中心位置。
克洛德并不急着打断舒栎的话,说道:“那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比如说,国王连续几天都食用含有重金属的催吐剂。
这是肯定句。
克洛德已经从这话里面得到了猜测,“你怀疑凶手是碧茜王后。”
“两件事。”舒栎直接开口说道,“塞拉菲娜很擅长后厨的工作,力气也并不小,且会打在国王床幔上的活结。”舒栎需要她们帮忙打包装鲜花饼的工作,所以很轻松就可以看到塞拉菲娜擅长做这种精细的工作。
她是侍从长,由她亲自去拉动床幔纱帘的时候,舒栎就注意到了至少四个与她相关的可疑点。
这个发现让舒栎豁然开朗,甚至忍不住想笑,这人生为何如此妙不可言。
因为他对诅咒杀人束手无策,国王是被恶魔所害。一个平凡人怎么和神魔斗?
与此同时,舒栎意识到,这事情也远比想象中复杂。
第二,床上的国王尸体僵直,血迹已经干涸,说明死亡并非刚刚发生。
这里面有两个阵营。
“若她敢于牺牲的话,只要说自己代表艾德里克家族惩罚霍尔姆主教即可。”
不是任何一个无关的人。
而到勒梵西的第二天死的人肯定就是某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跟风之作」。
克洛德扫了一眼长塌,中间坐着一个正襟危坐的主教,“你想要我坐哪里?”
原图应该是霍尔姆主教在预言画中深受数箭而死。
恐怕原著线里面,霍尔姆主教会死,并不是因为支援赛尔蒙公国后沾染黑死病,更不是因为他自以为的绝症,而恰恰是因为这个谋划了数个月的政治谋局。
克洛德看向舒栎的眼瞳,“如果你想不通为什么杀国王的人要杀霍尔姆主教,那我能给的原因只有一个。”
更有听医师说,有人用水银熏蒸疗法,让人呼吸水银蒸汽来治疗黑死病。
房间也像是别有用心地装饰过,整个屋子的壁墙都是色彩鲜艳的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用的是含汞的颜料刷墙。当然,这是中世纪常见的象征身份的建筑色彩。只是这连续几天都有大批量的蜡烛燃烧,升高室温,这其中估计或多或少也会释放有害气体。
这件事的目的指向两个方向,一个是阻止舒栎继续深入调查;另一个是这个杀死国王的凶手也是在路上埋伏舒栎的人。
他停了半秒,好奇与不安推着他继续刮下去。
“我要下罪己诏。”
这绝对不可能是临时创作。
可既然准备好的话,这收藏室的颜料味道很重,就像是临时刚完成的画作。
舒栎对这些线索引而不发,而是跟着所谓的诅咒去调查。
可是舒栎偏偏就是不信诅咒一说。
厚重的颜料一层层卷起、剥落,露出下面的底色。
第四,当尸首滚落在地,有着以沉着冷静和宠辱不惊的形象的她,却没有在突发状况下临危不惧,立刻掌控局面。
他先看到一缕更深的阴影,再看到一抹不属于自己的完整的眉形。
……
他突然想到,如果当年赛尔蒙公国真的是在找继承者的话,而那个人又顺利登上王位,那么他的作为必然不会比阿利斯主教差。
克洛德因为最后一句话一愣。
那样一来,这个国家也不会落于今日分崩离析,同室操戈的境地。
佣兵和主教坐在一块确实很怪。
“放书信的盒子曾经被人碰过,所以如果碧茜王后有杀人的理由,那这可能就是动机。”
尤其是要割下头颅,这种行为本来就是需要极大的体力。在女性凶杀案中,很少会出现与她们体能不相符的犯案手法。
克洛德没有感情的声音让整个暴力事件都充满了冷静和思考的色调,“在先国王的书房里面,他们发现艾德里克家族的通信。一封是艾德里克同意协助先国王秘密解决掉原来的妻子,另一封是艾德里克家族安排先国王侵犯碧茜的局,以实现彼此顺利通婚,交换利益的目的。”
就像是原本一个人的房间里面,发现了第二个人。
预言画中欲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并非路上埋伏自己的那伙人。
舒栎开口道:“国王和王后的关系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国王入病后,碧茜王后一次都没有去过寝宫。”
尤其是自己本身还有那么多的原著记忆,抱着那么多未解之谜,他抱着小心翼翼的态度用刮刀刮去头部的颜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