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喜欢撕咬自己,撕咬指甲也是一种表现。
这是因为钟体自己老化导致的次声波,还是与周围环境某个物体或者结构共鸣意外产生的声音?
这甚至让他老人家自己觉得,如果自己现在问他一句,“你还好吗?没事吧?”,都会让这位有着钢铁般坚韧意志,不惧艰难和痛楚的苦修者瞬间破碎。
空气因为这个停顿而凝固了一瞬。
他像是安抚一样地,开口说道:“你先听我说完,不用草药师也不要紧。可你要回去的话,我们这边也有牛车。我希望你可以使用,这次不要徒步走回去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尽快解决你小镇居民的难题的话,请接受我的建议。这才是我想说的。”
哪有员工倒贴上级的?
一是因为他自己根本也听不见那种高频的声音。
“阿利斯神父名不虚传!”
他一般会等对方说完,才发表意见。
西缅神父对上了阿利斯透彻一切的目光,哪怕那平静得就像是一面无声的镜子,却也无情地映照出他内心最深处最不堪的秘密。
留意到舒栎在看他的手指,西缅神父立刻把另一只手也拢进自己的袖口里面,像是要藏起自己的秘密不被人看到一样。
西缅神父顿时沉默了下来:“……”
舒栎愣了一下,见他风风火火地要走,下一秒才反应过来,“等等,先别急着走。”
舒栎静静地等着他继续,因为他不习惯,也不喜欢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求。
舒栎被他们提供过剩的情绪价值噎了一下,心道倒也不必那么夸张。他顿了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既然问题出在钟上面,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钟拆毁。”
而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应激得开始发热起来,整个身体都在熊熊燃烧。
于是,舒栎迅速为这件事翻篇,让雅格长老去安排牛车,自己则换了一个话题,说道:“还没有来,西缅神父要不要去我的后院看一下?我种了一片地。”
舒栎继续确认道:“有多少孩子听到?这些孩子来自哪些家庭呢?他们的年龄段大概是多大?”
雅格长老心里想着。
被点到名的舒栎顿时懵了一瞬。
如果住所周围有人半夜在施工,那些重型机械常常会产生高频噪音,影响休息状态的小孩。
其实,他身上的伤并不是苦修后的结果,而是他自残造成的。
这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寻找某种终结。
“他们说,他们家的孩子本来晚上睡觉都很安静乖巧,可是最近几天夜里,孩子们突然开始无缘无故地大哭。无论怎么安抚,哭声也没有办法停止。”
雅格长老你是否过分溺爱了?
很显然,这袋小土豆就是他的全部家产了。
无神论者舒栎对莫名其妙的表扬产生了一瞬疑惑,西缅神父这两句话之间的逻辑是……?
其实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可他没有纠结着这点,正色问道:“有人离奇死亡了?”
因为他根本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的痛苦和脆弱。
他怕一做出不被期待的举动,阿利斯神父就会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不过,幸好也没有多少次表现的机会。
雅格长老一听到“魔鬼”,背脊一紧,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舒栎
西缅神父的右手也无意识地攥紧左手的袖口,让他的手藏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舒栎观察着用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西缅神父,有几句话想说,但他还是把话压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你找我有事?”
“……”
这真是叫人觉得奇特的感受。
而他几乎也不敢与那双洞彻一切的眼睛对视。
唉,自己给自己挖坑。
“我只有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最近空闲时间也多,舒栎无聊待着的时候,就把圣经的东西翻来翻去,仔细地背,现在已经把整本书背透了。
舒栎又问道:“那你会画你们牧区的地图吗?然后在上面标明钟和听到钟声的家庭,能画个大概吗?”
雅格长老注意到,西缅的这个反应突然有些反常。
舒栎心里想着,又继续让西缅神父说完整件事。
于是,他突然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西缅神父心头那颗悬着的石头微微落了半寸,一股说不清的安定感也跟着悄然蔓延开来,“阿利斯神父真厉害!”
可舒栎只是静静地听着,眉眼沉静如水。
要知道钟声发出来的声音往往是低频的,很少会有发出高频声音的情况。
“我们小镇一共有64户人家,人口大概是340多人,没有到14岁的孩子有87个。我不确定有多少孩子听到了声音,因为年纪偏大的,像是4岁以上的孩子都没有哭声,但是说听到钟声的孩子里面有超过11岁的。听他们家里人说,孩子吃饭的时候,突然说晚上睡觉的时候钟为什么在响,有被惊醒。”
二是因为孩子们说是听到了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