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王悦之回答,目光落回那枚暂时平息的煞核和黯淡的玉简上,语气沉重得如同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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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绝非简单的古籍残片。它是一件‘钥匙’,更是一道‘烽火’……它能开启古老的力量,也会……引来黑暗中窥伺的虎狼。”
静室内的空气凝滞如胶,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冲突余波未平,只余下王悦之粗重的喘息和山阴先生略显苍白的脸色。
“今日之险,恐怕……仅仅是个开始。”
山阴先生的话如同冰冷的楔子,钉入王悦之心头。他挣扎着站起身,体内真气因方才的消耗而虚浮不定,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先生……您早知道这玉简会引动煞核?”
山阴先生缓缓摇头,目光依旧复杂地流连于那两件安静下来的凶物之上:“老夫只是猜测。此玉简与煞核皆源自极阴之地,气息虽异却同属本源。陛下将其送来,恐也有借你之手,试探二者关联之意。”他顿了顿,看向王悦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如今看来,陛下的直觉,准得可怕。”
王悦之心中一寒。拓跋濬将他视为解开谜题的钥匙,而山阴先生……似乎知道得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
“那先生方才所言,‘引来黑暗中窥伺的虎狼’又是何意?”王悦之追问,他想起藏经阁中那道阴冷的身影,想起崔浩隐晦的警告。
山阴先生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窗边,目光似乎穿透了宫墙,望向平城乃至更遥远的北方。“地脉异动,煞核现世,如今又有这‘钥匙’般的古简重现……这些沉寂了数百年的力量一旦开始躁动,就如同在寂静深林中投下鲜肉,那些依仗、追寻、或以吞噬这些力量为生的存在,自然会嗅腥而至。”
他转过身,眼中再无平日的温润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锐利:“地藏宗?他们不过是徘徊在盛宴外围的鬣狗,仗着几分粗浅的窃取之术,啃食些残羹冷炙。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一直潜伏在深渊之侧,与这力量共生,甚至视其为‘道’的存在。”
王悦之立刻想到了黑风坳那无尽的怨气,以及那个恐怖的斗篷客。“先生是指……”
“九幽道。”山阴先生缓缓吐出三个字,带着一种明显的忌惮,“一个比地藏宗更为古老、更为隐秘,也更为极端的组织。他们不敬神佛,不拜祖先,只信奉大地深处那原始、混乱、足以毁灭一切的阴煞之力,并妄图将其纳为己用。黑风坳,便是他们自古以来的圣地之一,也是最大的‘实验场’。”
“如今‘阀门’被取走,地煞失控暴走,对他们而言,非但不是灾难,反而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定然会倾尽全力,夺回煞核,并找到能引导这股力量的存在……”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玉简上,意味不言而喻。
王悦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终于明白,自己卷入的漩涡远比想象中更深。不仅仅是南北朝的纷争,更是一场涉及古老力量、极端教派的隐秘战争。
“那我们……”王悦之声音干涩。
“我们?”山阴先生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弧度,“小友,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北魏皇帝掌控下的研究者,是琅琊阁的弟子,更是身怀‘钥匙’、能引动煞核的‘异数’。在那些‘虎狼’眼中,你是绝佳的猎物,也是……值得利用的棋子。”
他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今日之事,绝不可外传。对陛下,便说是你我试验新法阵不慎,引了煞核小幅反噬,已被镇压。至于这玉简……”他沉吟片刻,“暂且由你保管,但绝不可再轻易以真气探入,至少在你我能完全掌控其反应之前。”
王悦之重重颔,他深知利害。
山阴先生看着他,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小友,你那同伴陆姑娘,近日可好?”
王悦之一怔,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只得据实回答:“依旧昏睡之时居多,偶尔醒来,精神亦是不济,那咒印……似乎愈深沉了。”
山阴先生目光微闪,淡淡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乃破魔宝典,或能暂安其神。若有闲暇,不妨多读与她听。”说罢,他便不再多言,转身收拾起方才散落的符纸,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沉迷于机关术数的寡言先生。
王悦之却站在原地,心中波澜再起。山阴先生突然提及陆嫣然,是随口关怀,还是另有所指?读《心经》给她听?这似乎与眼下的危机毫不相干。
他隐隐觉得,山阴先生似乎又在暗中布下了另一步棋。而这步棋的关键,或许就在那佛魔挣扎的陆嫣然身上。
虎狼已然嗅到腥味,而在这深宫之中,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或许只在转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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