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二十五年,六月二十日。
青云殿偏房的晨光格外明媚。
姜浩盘膝坐在榻上,缓缓收功,赤金色的气血在体表流转一圈后悄然内敛,周身的气息沉稳而凝练。
他抬手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再加上天一真水与【续脉清淤丹】的双重滋养,他的伤势已彻底痊愈。
一身精气神比战前更为强盛,【霸血金身功】的修为也稳固在了突破六品中期。
内视己身,经脉通畅无阻,内腑完好无损,连之前【暴血燃命术】留下的虚弱感也已彻底消散。
这般恢复度,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暗自感慨【霸血金身功】淬炼出来的体魄果然强横,生机之雄厚,远普通武者。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袁白通清朗的声音:“姜浩,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劳长老挂心,已无大碍。”
姜浩起身开门,只见袁白通依旧身着月白道袍,半黑半白的丝在晨光中泛着奇异光泽,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袁白通迈步而入,目光在他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气血充盈,内腑稳固,比我预想中恢复得快多了。
【霸血金身功】果然名不虚传。”
他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话锋一转:“有件事告诉你,沈自在和风向阳昨日已离开麟山城,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
姜浩心中一动:“他们的目的是……”
“自然是为了沈家的事。”
袁白通呷了口茶,缓缓道:“既然你与沈自在交过手,又牵扯进了麟山城的风波,有些秘辛,也该告诉你了。”
姜浩屏息凝神,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定然不简单。
“千年之前,魔道曾有一座横跨数州的第一大宗门,名为天魔教。”
袁白通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历史的厚重感。
“彼时的天魔教,势力之盛,远如今的天魔殿,正道宗门联手都难以抗衡。
教内除了教主一脉,还有圣女一脉与护教法王一脉,三足鼎立,共同支撑起整个天魔教的基业。”
“可惜,盛极而衰。”
袁白通叹了口气。
“天魔教野心太大,妄图染指天下龙脉,触动了正道诸宗的底线,最终引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那场大战持续了整整十年,血流成河,山河破碎,天魔教最终遭受灭顶之灾,分崩离析。”
“教主一脉的残余势力收拢残部,成立了天魔殿,一改往日张狂作风,转为半隐世半出世,潜心展。
圣女一脉则不愿再参与魔道纷争,脱离天魔教,另立山门,号为阴阳阁,如今已是中立势力,专注于修炼阴阳秘术。
而最惨的,当属护教法王一脉。”
袁白通的语气带着一丝唏嘘:“四大护教法王,在最终决战中两死一重伤一失踪。
仅存的一位法王带着残余弟子苦苦支撑,却也独木难支,没过多久便销声匿迹,彻底消失在江湖之中。”
姜浩听得心神激荡,没想到昔年的天魔教,竟有如此波澜壮阔的历史。
“护教法王一脉虽然覆灭,却留下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袁白通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凝重。
“他们掌握着天魔教的一处核心传承秘境,里面藏有天魔教历代积累的部分核心功法、资源与秘宝。
只是秘境开启需要特定的信物,而这些信物在法王一脉覆灭后,便散落四方。”
“沈家,便是当年战死的其中一位护教法王的后人。”
袁白通终于道出核心。
“他们带着一枚秘境信物,辗转迁居到麟山城,隐姓埋名,世代传承。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秘境信物的消息终究还是泄露了。
沈家此次被灭门,大概率就是因为这枚信物——有人想夺取信物,开启秘境。”
“原来如此。”
姜浩恍然大悟,心中唏嘘不已。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沈家之所以惨遭横祸,终究是怀璧其罪。
他也终于明白,沈自在为何能觉醒天魔体。
身为天魔教一代护教法王的后人,体内本就流淌着魔道至强者血脉,只是需要特定的契机才能觉醒。
“沈自在此次随风向阳而来,一方面是为了历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追寻其他信物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