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陆青禾以为军属院终于可以恢复从前的平静后,却还是有人被抓了典型。
赵展铭不在家,陆青禾叮嘱赵子墨看好弟妹,自己披上衣服出了门。
才出门,就看到不少出来瞧热闹的。
陆青禾鲜少的跟于丽丽主动搭话,“咋回事儿,外面吵吵嚷嚷这么半天,孩子们都吓得睡不好午觉了。”
“是组织股周股长出事儿了,昨晚上一家子全部被人带走。”
“真的假的?”
于丽丽煞有介事点头,“赵团长昨儿出任务了你才不知道,我听我家老庄说了,说是周股长父亲以前写过一首什么诗词,还跟毛子那边有过通讯,反正他们一家都是文化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好多事儿被查了出来。”
“现在咋样?”
“应该是解释清楚了,这不嘛,这会儿又开着车给送回来了,不过我瞧着金漫青被吓得不轻,往后估计也嚣张不起来了。”
陆青禾听完也只是沉默,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事儿到底咋样谁也说不好,还是尽量少掺和为妙。
不过自打这之后,金漫青做人的确是谦逊了不少,跟人说话也不扬下巴了,平时话也越发的少,除了跟于丽丽还是那么的不对付。
很快,时局在摸查结束后终于彻底安定了下来。
陆青禾家对面那栋院子,也在这之后终于有人搬了进去。
这一日雪停后天气暖和了些,大家伙儿都出来晒太阳。
“青禾!有你的信!”
韩雪芹自门岗处过来,手里拿了不少人家的信件,一一分发出去。
基本上都是老家的来信,大家伙儿各自看完,各有喜悲。
“我弟弟有病了,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给他寄回去,青禾,小斌你帮我看两眼,我很快就回来哈。”
魏秀华本打算来找陆青禾说话呢,结果看了信,匆匆走了。
“诶,你去吧。”
陆青禾转头看了眼跟自家孩子一起正在看故事书的孟斌,应了一声。
过了会儿,又听见前面有人在哭,一抬头居然是金漫青。
“哭啥?”韩雪芹有些紧张,“你家不是没事儿了吗?不会又……”
金漫青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别多想,是我看我爸妈都没事儿了心里高兴,唉,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韩雪芹翻了个白眼松口气,“吓我一跳!”
王宁玉看完信,一脸晦气的啐了一口,“我公公又要我们往家里寄钱,家里都不够花呢,还得给他寄,我婆婆看了信,一准还是得给他寄,烦死了。”
“你家不是四个闺女在老家养着,不寄钱咋能行?”于丽丽问道。
王宁玉扶着快要生了的身子,叹了口气:“养孩子的钱当然寄了,我算着怎么都够,可还是经常写信来要。”
“你呢青禾?咋只见你婆家来信,都没见你往婆家寄东西呀?”
陆青禾自然不会把婆家那些破事儿拿出来说。
也不是怕丢人,主要是得顾忌着赵展铭,况且那些事儿她说出来是一个意思,经过几个人的嘴那么一传,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到时候指不定把她说成什么样子呢。
陆青禾:“寄的有,但都是老赵出去的时候在市区直接寄,邮费便宜点,而且我们来之前跟公婆商量好了,月工资我们留着周转,年底的时候再寄个整的回去。”
“这倒是好,你也省劲儿。”
正说着话,街上有个脸生的女人从路口的皮卡车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拎着不少买的日用品,一头黑发扎成个半高的半丸子头,上面别了个发卡,外面是皮子袄,看起来格外的年轻时髦。
“这谁呀?”
有人悄声问了一句。
陆青禾见人快要过来了,连忙道:“是我家对面那家,你们忘了?”
对面月余前就开始收拾了,还真是给于丽丽说对了,就是102团的政委郭英实。
组织上给他在附近农场介绍了个下派来当知青的女同志,俩人领过证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军属院。
“大家好,各位夫人都是军属院的军嫂吧,我叫谷妙云,我家老郭你们应该也都认识,往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照顾。”
谷妙云说起话来笑盈盈的,也没有初来乍到的慌乱与窘迫,言谈举止礼貌有度,十分客气。
陆青禾目光落在谷妙云说完话后,双手交叠微微躬身示意的小动作上。
这还没见过哪个女同志才见面就鞠躬致意的呢。
也不知道是礼貌过头了还是她就这习惯。
这样想着,却也还是互相做了自我介绍。
谷妙云知道陆青禾就在自己家对面后更是热情,“我跟老郭商议过了,虽然现在不流行婚礼仪式,但还是可以办个小小的茶话仪式,请咱们邻居互相见个面喝个茶也好,到时候大家都去啊!”
于丽丽一听乐了,“小谷,你多大了?哪儿的人?”
“我二十一,家在南方河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