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叶暖暖身子一颤,犹豫着向前挪了两步,月光下,她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顾离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少女的手腕纤细得惊人,肌肤冰凉得不似活人。
“昨天是你将我弄回来的?”
叶暖暖惊慌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她无措的点了点头!
“昨天殿下被带走时我奴婢正好看到了,下值后奴婢去哪里正好现殿下一个人被丢在那儿,殿下伤的太重,奴婢就将殿下带回来了!”
顾离紧紧盯着她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声音低沉,目光如刀,“你撒谎,从正阳殿到冷宫,要经过三道宫门,每道宫门都有侍卫把守。你一个修剪花枝的小宫女,如何能带着昏迷的我通过?”
顾离看着少女消瘦的身体,实在没有办法相信就凭她可以将他从这么远带回来。
叶暖暖睫毛轻颤,“奴婢从小干粗活,力气很大的,何况殿下又不重,至于守卫……”她声音一顿,眼中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殿下恕罪!奴婢奴婢走了小路,御花园西侧有个废弃的角门,平日里无人看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肩膀微微抖。
顾离微微一愣,还有什么不明白,那并不是什么角门,他知道那个地方,不过是个狗洞而已!
顾离沉默地注视着她,目光从她颤抖的肩膀移到她紧攥的双手。
那双粗糙的手此刻正死死揪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他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知所措,“你走吧!我身无长物,并没有什么东西能答谢你,你以后莫要来了!”
叶暖暖惊讶地抬头,眼中还噙着泪花,一脸急切道!“奴婢并非是要殿下报答”
顾离看着她粗糙的双手和单薄的身形,心中泛起一丝难得的怜悯,不过是一个在深宫中艰难求生的可怜人,还是不要被他连累了!
他别过脸去,声音低沉:“这冷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被人现,你会没命的。”
少女愣愣站了一会,表情有一丝受伤,走上前将食盒里的药碗捧到他面前:“殿下先把药喝了吧,奴婢奴婢这就走。”
药碗里升腾的热气氤氲了她的面容,顾离看见她不含一丝算计太过纯粹的眼神,让他心头莫名一颤。
他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背,冰凉刺骨,不似活人的温度。
这个细节让他眉头微蹙,但转念一想,许是这丫头在寒夜里站得太久了。
药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顾离却觉得心头涌起一丝暖意,“你为何要冒险帮我?”
叶暖暖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殿下是这宫里,唯一不会用石子砸我的人。”
顾离的手猛地一顿,叶暖暖说的事他并没有一点印象,
“就为这个?可你说的我并不记得!”
少女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在这宫里,从来没有人对奴婢有过一点善意,奴婢要报答殿下。”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刺进顾离早已麻木的心脏,他何尝不是如此,这宫中除了这个小宫女,又何尝有人对他散过善意!
他狼狈地别过脸,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明日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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