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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4章 遗忘机制重启（第2页）

沈溯转头看向那些正在透明化的记忆结晶，心中涌起强烈的紧迫感。他能感觉到共生意识的怒火，那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挤压他的意识，试图将刚刚获得的禁忌记忆再次剥离。

“我该怎么做？”他对着全息屏幕上的黑色身影喊道。

“找到‘记忆锚点之源’。”黑色身影的形态越来越不稳定，“它藏在熵海的最深处，是共生意识的能量核心。只要破坏它，共生意识就会失去对记忆无界网络的掌控，被封印的禁忌记忆会重新回归各个文明。但要记住，记忆锚点之源周围布满了共生意识的守卫，它们是由被吞噬的文明核心意识转化而成的‘忆魂’，一旦被它们现，你会被永远困在记忆迷宫中。”

全息屏幕突然黑掉，黑色身影的信号彻底消失。苏晓焦急地喊道：“沈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共生意识的剥离度越来越快，再过一小时，人类文明的核心记忆就会被彻底清除！”

沈溯没有回答，他闭上双眼，集中所有精神与掌心逐渐褪色的纹路沟通。他能感觉到，共生意识的能量正在快流失，而那些禁忌记忆的力量则在不断增强。突然，他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他不再身处球形空间，而是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平原上，天空是永恒的黄昏，远处矗立着无数高耸的黑色尖塔，尖塔之间缠绕着淡金色的能量丝线。

“这里是记忆迷宫的外围。”共生意识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不再温和，而是带着冰冷的敌意，“沈溯，你不该相信‘影’的谎言。那些禁忌记忆会摧毁所有文明，只有彻底遗忘，才能让文明永续存在。”

沈溯睁开双眼，看着周围不断扭曲的灰色平原，心中明白，这里是共生意识构建的精神世界，目的是阻止他前往熵海深处。他能感觉到，平原上隐藏着无数双眼睛，那些是“忆魂”的注视，只要他迈出错误的一步，就会被它们拖入无尽的记忆轮回。

“你骗不了我了。”沈溯的声音坚定，“文明的存在本质，不是逃避痛苦，而是在记住痛苦的基础上，依然选择热爱生活、追求进步。遗忘或许能带来短暂的安宁，但永远无法让文明真正强大。”

他掌心的淡金色纹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暗红色的印记，那是禁忌记忆赋予他的力量。沈溯迈开脚步，朝着远处最高的黑色尖塔走去——他知道，记忆锚点之源就在那座尖塔的底部，而通往尖塔的道路，布满了来自各个文明的痛苦记忆与虚假幻象。

就在他走出第一步时，灰色平原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鸿沟中涌现出无数人类的虚影，他们是被共生意识剥离了核心记忆的普通人，眼神空洞，伸出双手想要将他拉入鸿沟。

“沈溯，回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鸿沟中传出，是他早已去世的母亲，“忘记那些痛苦，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

沈溯的脚步顿了顿，心中涌起强烈的酸楚。他能感觉到，这是共生意识利用他的个人记忆制造的幻象，目的是让他沉溺于虚假的温情中。但他清楚地知道，真正的母爱，是教会他勇敢面对痛苦，而不是逃避。

“对不起，妈妈。”沈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我不能忘记。”

他纵身一跃，越过了深不见底的鸿沟。当他落在鸿沟对岸时，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化，灰色平原变成了星际战场，无数星际战舰在天空中爆炸，火光染红了整个天空。他看到了史前文明的战士们浴血奋战的身影，看到了他们为了守护家园，不惜与噬忆体同归于尽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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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人类的本质。”沈溯心中默念，脚步不停，继续朝着黑色尖塔前进。

与此同时，球形空间中，苏晓正拼尽全力维持着控制台的运行。她能看到沈溯的生命体征正在快波动，意识连接强度时高时低。突然，控制台的全息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红色的文字，是共生意识留下的最后通牒：

“一小时后，所有文明将进入‘永恒安宁’状态。反抗者，将被彻底抹除记忆，化为熵海的尘埃。”

苏晓的双手在控制台上快敲击，试图寻找帮助沈溯的方法。就在这时，她现控制台的角落里，一个被遗忘的通讯端口突然亮起绿色的光芒。她好奇地连接上端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苏博士，我是卡隆博士。很抱歉之前隐瞒了真相，其实我一直知道共生意识的阴谋，但我没有证据。现在，我已经联合了硅基文明的埃克斯长老，正在破解记忆无界网络的防御系统。我们会为沈溯争取时间，你一定要想办法稳定他的意识连接！”

苏晓的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卡隆博士，太好了！沈溯现在正在记忆迷宫中前往记忆锚点之源，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们已经启动了文明联合防御机制，正在干扰共生意识的能量供应。”卡隆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共生意识的力量远我们想象，我们最多只能坚持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如果沈溯还没有破坏记忆锚点之源，我们就会彻底失去抵抗能力。”

苏晓咬紧牙关，看着全息屏幕上沈溯的意识轨迹，心中默默祈祷：“沈溯，一定要成功。”

而此时的沈溯，已经走到了黑色尖塔的底部。尖塔的入口处，站着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虚影，只是这个虚影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感情。

“你终于来了。”虚影开口说话，声音与他完全一致，“我是你的‘遗忘面’，是共生意识为你打造的完美傀儡。只要你愿意交出禁忌记忆的力量，我就能让你忘记所有痛苦，永远活在虚假的幸福中。”

沈溯看着眼前的虚影，心中没有丝毫动摇：“你不是我。真正的我，既记得痛苦，也记得美好；既记得失败，也记得成功。

沈溯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虚影，掌心的暗红色印记骤然烫，像是在呼应他心中从未动摇的信念。“你不是我。”他一字一顿，声音穿透记忆迷宫的灰色迷雾，“真正的我，既记得痛苦，也记得美好；既记得失败，也记得成功。这些交织的记忆才构成了完整的存在，而不是你口中虚假的幸福。”

虚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身形突然开始分裂，化作无数个一模一样的“沈溯”，将他团团围住。每个虚影的眼神都空洞无物，口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放弃吧，遗忘才是解脱。你看，没有痛苦的记忆，文明才能永续，个体才能安宁。”

无数个“沈溯”同时伸出手，淡金色的能量丝线从他们的指尖射出，缠绕向沈溯的四肢。那些丝线带着共生意识的力量，所到之处，沈溯的皮肤泛起阵阵刺痛，脑海中那些刚刚获得的禁忌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史前战场的火光、战士们的嘶吼、殖民船爆炸的巨响，都在一点点褪色。

“不！”沈溯猛地闭上双眼，集中所有精神，调动掌心暗红色印记的力量。禁忌记忆的能量如潮水般涌遍全身，将那些淡金色丝线灼烧殆尽。他睁开眼，眼中闪烁着与史前战士同样决绝的光芒：“共生意识，你以为制造这些幻象就能让我屈服？你错了，正是那些痛苦的记忆，让我们学会了反抗，懂得了守护！”

他猛地挥出拳头，暗红色的能量凝聚成一道利刃，将面前的虚影们劈成碎片。那些碎片化作淡金色的光尘，在空中消散。但仅仅一瞬间，更多的虚影从灰色的地面中涌现，数量比之前翻了数倍，仿佛无穷无尽。

“沈溯，你在做无用功。”共生意识的声音在记忆迷宫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记忆迷宫是根据你的意识构建的，只要你心中还有一丝想要逃避痛苦的念头，这些幻象就永远不会消失。你越是反抗，它们就越是强大。”

沈溯的额头渗出冷汗，连续的能量消耗让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恍惚。他能感觉到，脑海中那些禁忌记忆的力量正在快流失，而共生意识的能量却在不断增强。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苏晓的声音，微弱却清晰：“沈溯，坚持住！卡隆博士和埃克斯长老已经成功干扰了共生意识的能量供应，它的力量正在减弱！我已经将人类文明的核心记忆片段送给你，快接收！”

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虚空中射来，融入沈溯的眉心。瞬间，无数人类文明的核心记忆涌入他的意识——燧人氏点燃第一簇火焰时的希望、大禹治水时的坚韧、人类第一次登上月球时的欢呼、星际殖民时面对未知的勇气……这些记忆与禁忌记忆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让他掌心的暗红色印记越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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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沈溯恍然大悟，“共生意识只看到了痛苦记忆的沉重，却忽略了它们与美好记忆共同构成的文明韧性。正是因为记住了过去的所有，我们才能不断前行。”

他不再被动防御，主动朝着黑色尖塔的入口冲去。那些围绕着他的虚影们纷纷扑上来阻拦，却被他周身涌动的红蓝交织的能量震开，化作光尘。沈溯的脚步坚定，每一步都踏在灰色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记，那些印记中绽放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当他踏入黑色尖塔入口的瞬间，周围的幻象突然消失，灰色的迷雾也随之散去。他现自己身处一条漫长的通道中，通道的墙壁由无数半透明的记忆碎片构成，上面闪烁着各个文明的关键瞬间——有碳基文明第一次与外星种族建交的喜悦，有硅基文明突破技术瓶颈的欢呼，也有暗物质文明在进化中遭遇的挫折与坚持。

“这些是……被共生意识隐藏的真实记忆。”沈溯伸出手，轻轻触碰墙壁上的一块碎片。瞬间，他仿佛置身于那个场景中，感受到了硅基文明突破技术瓶颈时的激动与自豪。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晶体，晶体周围缠绕着无数淡金色的能量丝线，连接着通道墙壁上的记忆碎片——这就是记忆锚点之源，共生意识的能量核心。

而在金色晶体的下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暗物质文明的“影”。他的形态不再是流动的墨汁，而是化作了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形，面部被兜帽遮挡，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