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还有些不相信,重复问了他好几遍。
“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当初不是要死要活的跑到北平去追人吗?”
秦振华自嘲的笑了笑,虚弱的开口了:“我不配。”
他配不上那么好的程荷香,他活该孤独终老一辈子。
既然这样,那就放她自由吧。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件事情要做。
方珍珍被带到的时候蓬头垢面,浑身恶臭,而且已经神志不清了。
失去了秦振华的庇佑,她的婆婆找上门来,直接将她绑走。
她当初卷走的钱早就被她败光了,婆婆搜遍了她全身没找到一个子儿,气愤的直接将她卖出去站街。
方珍珍每天不仅要伺候各种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还遭受同事的白眼和集体孤立,连饭都吃不饱。
久而久之,病就来了。
生病后她被转手卖到深山,给五十岁的光棍做老婆。
她的身子坏了不能怀,老光棍气急败坏地将她关进猪棚,但她和猪同住同吃。
后来老光棍没钱了,又把她从猪圈里捞出来,丢进河里洗。
同村的光棍看到后开口问价,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就这样,她疯了。
秦振华看着脚边这个神智不清的女人,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为什么会为了这么个东西,再三伤害荷香呢?
地上的方珍珍看到男人,习惯性的脱下裤子,张开双腿。
秦振华的眼底闪过浓烈的厌恶,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听说秦振华同意离婚,程荷香特意从北平赶了过来。
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劝他多吃点东西。
男人眼底布满青黑,整个人形销骨立,瘦了一大圈。
他厌烦的扭过头去,“说了不想吃,拿下去。”
医生叹了口气,“秦首长,您自从醒来后就没吃几口东西,都是靠药水吊着命,昨天还擅自出院,您说您这,这让我跟政委怎么交代啊?”
可不论医生怎么说,秦振华就是沉着脸,不肯多说一个字。
眼看着他们愈吵愈烈,程荷香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秦振华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和不可置信,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他日思夜想了千万回的人。
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在她面前,他窝囊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程荷香自顾自走到病床边,看着满桌的饭菜,故作惊讶的开口:“好丰盛啊,刚好我也没吃,你介意陪我吃点吗?”
“好!”
在医生诧异的眼神中,秦振华迅速拿起了勺子,机械的往嘴里喂粥。
和刚才判若两人。
他贪婪地看着程荷香,苦涩从胸腔蔓延到全身。
慢吞吞吃完饭后,他知道要进入正题了,可还是忍不住发问。
“你在北平过得好吗?”
吃的好吗?穿的好吗?苏远航对你好吗?
可他有什么资格呢?
他根本听不得程荷香和任何一个男人亲近的消息,又何必故作姿态的问候。
“很好。”
程荷香笑得真心实意。
“我读了很多书,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现在过得很好。”
秦振华当然知道,他每天都会收到从北平来的信件,那里面记载了程荷香的点点滴滴。
他听着她叽叽喳喳,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他们新婚的时候。
可该来的总是会来。
程荷香说完那些铺垫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申请书,递过来。
“我已经签好字了,就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