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人拽着使劲一抡,阮秀梅就跌在了地上。
她抬头,看见李英英哭着扑向陈春生。
“春生哥,我好怕,我不知道秀梅姐不愿意给我绣帕子,我真的错了。”
“她一定是太喜欢你了,才会嫉妒地剪掉绣了我们名字的手帕,但我还是很惋惜,我只是想和春生哥有专属的纪念品,我不想回城后忘了春生哥哥,我没想那么多。”
她怯怯地看阮秀梅,宛若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却特别懂事的样子。
“对不起秀梅姐,真的对不起,你要是想打我,我也是认的,但你不要怪春生哥,他是无辜的,求你了姐姐。”
泪似珍珠般滚落,陈春生脸上立即涌起心疼的表情。
他轻柔地擦李英英的脸,温柔地哄她。
“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陈春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听到阮秀梅剪掉手帕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愤怒。
而是——阮秀梅在吃醋,就算我这么对她,她依旧在乎我。
可李英英哭得太令人心疼了。
小姑娘生着病不容易,也这么依赖他,他必须给她撑腰。。
于是,陈春生转头,冰冷道:“阮秀梅,道歉。”
阮秀梅觉得自己一定是头疼疯了。
不然怎么看见两个贱人?
阮秀梅一字一顿:“我不道歉,不是我的错,这帕子是我绣了一夜才完工的,我又不是你们,我没病,为什么要剪掉。”
原本不生气的陈春生被她当着面违逆,心里也带了火。
“你有什么权利说不?你是我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阮秀梅气得发抖,但她很大声地喊:“毛主席说过,女子能顶半边天,我能劳动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要事事顺从于你?”
一句话,彻底激起了陈春生的怒气。
“这是在大山里面,天自有山顶着,谁能管得了这里?你不听我的话也行啊,床上那么浪,不如让村里那么多光棍儿也快活快活!反正你也求之不得!”
阮秀梅一愣。
一阵寒气从毛孔钻入,冻得她手脚发麻。
“你说,若我日后不听话,你就把我送给那些男人?让他们。。。。。。”
她想问清楚,可嗓子黏住了。
心头的痛蔓延到四肢,让她禁不住发抖。
之前她就知道了,三年里的爱是假的,她是个替身。
可就算是替身,他们也是共同上山下乡的战友啊。
陈春生怎么打算这样对她?
他这还是人吗?
这是畜生!
悲愤含泪的眼刺痛了陈春生,他不忍再看下去,忙掐住阮秀梅的后脖子,逼她低下头。
“快认错,快!”
“我不认,我不!不是我的错,不是!”
阮秀梅尖叫着,挣扎着,却又逃不过陈春生禁锢的手心。
额头被压着磕在地上,力气不大,却痛彻心扉。
她忽然累了。
陈春生不在乎她的真心,不愿意去看她的委屈,不曾想过,她也是一个和李英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会痛会疼会难过。
从始至终,陈春生都没有把她当作一个人。
于是,蓄满眼眶的泪,终于凝聚成珠,滴入土地。
尊严碾压到尘埃里。
她对陈春生的爱,也在这一刻,彻底枯死。
“陈春生,放我走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