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小鸾回家了?两个人的事定下了怎么也不告诉奶奶!如果不是听你妈说了,我都不知道!今天我是赶不回来了,不如等明天我就搬回老宅,反正你工作也忙,以后让小鸾多来陪我说话……阿礼?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我在听,奶奶。”靳宴礼顿了顿,“没告诉您是因为还没到时候,这里面有些误会,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解释。”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算到时候?”靳老太太气哼哼地挂断电话,才不管孙子和孙媳妇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解释不清,戴上老花镜开始研究起手机上的订票软件,打定主意明天就要回望京见小姑娘。
初鸾坐在魏婉音身边,安静地听她们对古董字画的鉴赏和收藏心得,没过多久,门口就响起一道轻快的女声,像四月的晴光,照得整个客厅都亮堂起来:
“我回来啦!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路上堵车,不然不会这么晚才到。晚栀姐,你愣在外面做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初鸾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穿着一袭水绿色旗袍的江晚栀出现在说话的女孩子身后。
二伯母也朝她招手:“晚栀来啦,快过来坐,你爷爷最近还好吧?”
望着眼前这一幕,初鸾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大学时那么多女生对靳宴礼明里暗里表白心意,他却始终只对江晚栀亲近几分。
原来江家和靳家,竟然是世交。
青梅竹马,自然是不一样。
江晚栀和长辈们说了几句俏皮话,才转过头来,看向初鸾:“诶,学妹居然也在这儿,是和我一样,来拜访伯母的吗?”
领着她一起回来的靳宴棠似乎也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个生人,很快反应过来,凑到初鸾身边:“我知道了,你就是我的新嫂子对不对?”
“什么新嫂子啊?”靳宴棠说完,紧接着一串钥匙擦过初鸾的脸,被扔到沙发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穿着机车服的年轻男孩,五官和靳宴礼、靳宴棠有三四分相似,他走进来,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一端坐下。
又疑惑地抬眼看向初鸾。
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新嫂子,居然没被他刚才那一手吓到?
他正想着,忽然一道颀长的身影来到面前。他转过目光,撞进堂哥深如浓墨的一双眼里,不自觉收敛了脸上张扬的神情。
靳宴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冷淡:“靳宴书,道歉。”
靳宴书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初鸾弯腰,说了声对不起。
没办法,靳家小辈里,就没有不怕这个堂哥的。别说他了,就是隔房的几个弟弟妹妹,逢年过节见了靳宴礼,也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做人嘛,识时务,不丢人。
靳家人谁不知道,这一代的三房长孙,看起来性情温和,但实则手段阴着呢。得罪了他,没有好下场。
客厅里温馨的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江晚栀见状,笑着打圆场:“宴礼哥,小书他也不是故意的,况且学妹也没伤到哪里,不用这么严肃吧?”
靳宴礼看向她,目光清淡:“我教训弟弟,似乎和你没有关系。”
江晚栀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她话锋一转,又问初鸾,“好久不见,学妹是和宴礼哥……复合了?”
看客厅里几人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咦,魏阿姨和两位伯母都不知道吗,宴礼哥读研的时候交往的女朋友就是初鸾,只不过可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也就都想起来了两年前靳宴礼闭门不出,意志消沉的那段时间。
魏婉音再度看向初鸾,这次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挑剔与冷意。
初鸾弯唇浅笑,面如平湖。
她正要开口说话,靳宴礼却望向她,温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