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寒风从窗外吹进来,初鸾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自己整个人裹进绒毯里,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五点。
等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见母亲正坐在窗边画画。
她坐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肩颈,叫了声妈妈。
宋静姝回过头,保养得宜的脸上显露出温和慈爱的笑容:“醒啦?饿不饿,收拾一下和妈妈去湖墅庄园参加晚宴吧?”
初鸾迟疑:“今天上午……”
“上午怎么了?”宋静姝语气温柔,“上午小林说你们聊得很愉快,特地让人送了礼服过来,让我带你去湖墅庄园呢。”
窗外明丽恢宏的夕阳将天空和整个客厅渲染成一片灿黄,宋静姝的五官也在这灿黄中变得模糊。
初鸾看不真切她的神情,但这么多年来和母亲的相处让她本能地,无法拒绝宋静姝提出的一切要求。
她点了点头:“好。”
却也没看放在茶几上的礼盒,转身回房间里简单地补了个妆,然后从衣柜里挑了一件质感垂顺的一字肩缎面白色礼服换上。
母女两人到湖墅庄园时,正好七点半。
大概因为林家与初家有合作的可能,宋静姝心情很好地给初鸾递来一杯红酒:“一会儿去小林面前露个脸就可以了,你爸有事来不了,只能我们来了。”
初鸾点头,浅抿了一口红酒,随后找借口去到窗边,看庄园的夜景。
宋静姝知道她一向不喜欢这些场合,也没管她,自己去了熟识的富太太身边,和她们攀谈。
明净的落地窗倒映出身后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初鸾却只仰看天边孤悬的一轮春月。
她想起来,和靳宴礼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一个晚上。身边的同学说,今晚月色真美。
然后她一转头,看见姗姗来迟的靳宴礼,慢吞吞地想,怎么没有人告诉她,传闻中的靳学长,比月色更美。
身后逐渐响起脚步声,回忆被打断,初鸾收回目光,听见轻浮的男声:“怎么没穿我送你的礼服,不过这条也还可以。”
初鸾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却感到一阵眩晕。
她扶住墙壁,不可置信地看向手中的红酒杯。
林康显鄙薄一笑,将她揽进怀里,亲昵地在她耳边软语:“还不知道吧,你妈已经明码标价把你卖给我了。还是丈母娘好说话啊,只要五百万。”
他说完,扶着几乎快要晕倒的初鸾上楼,将她扔到床上。
该庆幸初鸾只抿了一口,药效来得快去得也快。
趁林康显脱了衣服朝浴室走去,初鸾看准时机,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扑向林康显!林康显吃痛,震怒转身,抬手就要扇向初鸾,紧接着,却被她用水果刀抵住脖颈的动作慑住。
“你也不想闹出人命被你大哥知道吧,林二公子?”初鸾冷声。
“你他妈的……好,好,”林康显接连深吸几口气,他举起手,“你先放下刀。”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就被踹开。
初鸾下意识循声望去,看清来人后,她一直强撑着的心神终于在这时安宁下来。她眨了眨眼,有些想笑,眼底却有泪珠滚落。
回应她的是带着靳宴礼体温与苦艾香气的褐红色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