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报纸之类的事,他更是从未耳闻,更别提广而告之了。
朱棣看他神色变幻,却不急躁,接着说道:
“嗯,再讲讲你所谓的小人,比如户部尚书夏原吉,他倒是没什么特别,只是近来,你所谓的这个小人,竟与太孙联手,把盐价压至每斤五十文,令百姓皆可买得起盐食用。”
“还有蹇义……”
朱棣略一停顿,忽然意识到蹇义虽与太孙有所接触,但并无太多显著政绩,顿觉无趣,便转而说道:
“罢了,还是说夏原吉好了!”
朱棣边说话边摘下手上的手套,在孔缙面前挥了挥,问道:
“你该对这个东西有所了解吧?据说如今民间不少贫困人家都靠它筹得了过冬的粮食。
就连朕的军队,也打算给每位将士配备一副,让大家即便在寒冬里也不至于冻伤双手。
这些东西……据说是你口中那个夏原吉迷惑太孙所弄出来的!”
“这……”
孔缙一听此言,顿时满脸惊愕。
他从应天而来,自然知晓手套与新盐之事。
但他在应天买到的可是售价高达五十两银子一斤的雪花盐,怎会知晓什么五十文一斤的黄盐呢?
至于手套,这明明是北方来的布商发明的啊!
什么时候变成户部负责的了?
而且还是专门为军队准备的?
朱棣一边说,一边看着跪在地上欲言又止、面露慌乱的孔缙,笑道:
“说吧,朕听着。
朕很想知道,像夏原吉这样做了这么多事的人,在你嘴里却成了蛊惑太孙的小人?或者……”
朱棣顿了顿,缓缓说道:“或者,你又是被谁指使?受了谁的命令?拿了谁的好处?然后仗着孔家在读书人中的些许声望,跑到朕面前来构陷朕的功臣?”
“你究竟有何居心?”
朱棣话音刚落,多年*之气突然弥漫开来。
他冰冷的眼神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孔缙,仿佛视其为死人一般。
随着他话语落下,营帐中原本围观的将领们立刻屏住呼吸,纷纷跪下一大片,齐声喊道:
“皇上息怒!”
说着话,便有人站出来,对着孔缙破口大骂:“你这混账东西,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们这些只会摇头晃脑的酸秀才了。
太孙殿下搞出的新盐和手套,你们有什么贡献?一点本事没有,只会挑三拣四。
有种的话,咱们出去较量一番,只要你能让我受伤,老子就服你!”
这话一出口,犹如按下启动键。
这里是军营大帐,不是朝廷议事之地,这群大老爷们向来只信拳头硬的道理。
有人带头后,立即就有其他人附和:
“算我一个,要是他打得过我,我就承认他是条汉子!”
“呸,你们这些废物,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只要他敢脱了衣服跟我出去,我就认他是条汉子!”
“胡说八道,若他真敢跟我一同出去,那在我眼里便是条硬汉了!”
众人不知怎的,渐渐偏离主题,全都热议起了孔缙算不算个男子汉。
孔缙听那些粗犷的汉子说得轻浮,还让他脱衣示众,心中实在难忍这羞辱,涨红了脸,手指颤抖地怒指众人道:
“你们这般放肆,全是有损斯文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