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拜见夫人,夫人万福金安。”
见到冯清岁后,戚玉真恭敬地行了个万福礼。
“本不该在府上举哀之时叨扰,奈何五日前民女被自制的爆竹炸伤,虽寻了大夫医治,伤势却不曾好转,今已溃脓见骨,医馆大夫束手无策,民女只好斗胆上门求夫人垂怜。”
冯清岁听罢,看向她略显僵硬的右臂,问道:“伤到了右胳膊?”
“正是。”
戚玉真回道。
“那天民女点燃引线后,走到十米外,本以为足够安全,不曾想,这次的爆竹威力远民女所料,碎片迸出二三十米远。
“见有碎片袭来,民女抬手护脸,右臂被几个碎片击中,虽尽皆取出,敷了伤药,然而还是溃烂脓。”
爆竹竟有如此威力?
冯清岁眸底掠过一丝诧异。
看过戚玉真的伤势后,她问道:“先前的大夫为你疗伤时,可曾刮过血肉?”
戚玉真摇头:“只是取了碎片便上了药。”
“应该还有火药残留。”
冯清岁道。
“需要将腐肉全部剜了才能好,可能会留下几个大疤。”
戚玉真失笑道:“命都要没了,留几个疤算什么,请夫人放手施刀。”
冯清岁给她服了麻沸散,而后动刀剜出她右臂所有腐肉,确定剩余血肉无火药残留,方上药包扎。
而后提笔写了内服的方子。
待戚玉真苏醒,她将外敷的药剂和内服的药方都交给她,说明了用法,叮嘱道:“结痂之前,决不能碰水。”
戚玉真不胜感激。
“谢夫人活命之恩,民女没齿难忘!”
又问道:“不知诊金和药费几何?民女回头便奉上。”
冯清岁微笑道:“诊金药费不必提。我有个疑惑,想跟你请教。”
戚玉真忙道:“夫人但说无妨,民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自制的爆竹为何威力非同寻常?”
冯清岁问道。
戚玉真回道:“硝石配比越高,火药爆炸性越强。民女一时疏忽,提纯硝石后,但仍按原先配比制作,才出了意外。”
“你先前不曾用过这个纯度的硝石制爆竹?”
戚玉真点头:“民女先前一直按照母亲传授的办法提纯硝石,那些硝石制成的火药极容易受潮,导致烟花爆竹变哑。”
“民女寻思着可能是硝石杂质太多的缘故,便自个琢磨了一阵子,想了个更好的提硝法。”
“新法所提硝石纯度远胜先前,民女兴奋之下,立刻拿来制作爆竹……”
冯清岁静静地听她阐述,末了,询问道:“你这提硝新法,可愿售卖?我不制烟花炮竹,只想用来制药,看看纯度更高的硝石药效如何。”
“这粗浅法子能入夫人法眼,是它的造化,民女这便将工序写与夫人。”
戚玉真旋即写下方子。
至于银钱,她自然不肯收。
“夫人屡次相帮,施恩不望报,民女此番不过略尽绵力,岂敢受金?”
冯清岁便没坚持。
戚玉真临走前,她提醒了一句:“爆竹威力太大会有制造武器的嫌疑,若被官府察觉,可能会按谋逆罪论处。”
戚玉真脸色微变。
“民女会注意配比,谢夫人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