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逮捕杜伟峰的干儿子,匡成。”
黎启寒掏出手机时,黑色风衣袖口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
夏礼礼托着下巴,眉头轻蹙:“不过还有一件事”
“杜伟峰这个干儿子匡成,大学毕业没几年吧?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社会关系,居然能指使人灭口张迎。”
夏礼礼如此敏锐,黎启寒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我估计匡家父子都逃不了干系。”
该不该说,这丫头成长的度实在太快了。
阳城警局审讯室。
匡成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二十六岁,气质很阴郁,被带到警局审讯室时一言不,脸上也没有意外慌张的神色。
他安静地坐在铁椅上,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某种节奏。
“这起坍塌事故是我策划的。”
他的声音平静,“周应兴的遗书也是我让负责收表格的易明模仿的,我经常来工地玩儿,和易明处成了好哥们。”
夏礼礼的钢笔在纸上顿住,抬眼打量这个过分镇定的年轻人。
“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匡成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怨恨的怪笑:“因为当年我爸坐牢,就是杜伟峰举报的。”
他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他毁了我家的一切,我家的大别墅也被查封,还假惺惺装好人供我上大学。”
夏礼礼瞳孔微缩,居然是杜伟峰举报匡翔,可是杜伟峰不是说匡翔是被人陷害,背锅入狱的么?
她不自觉地看向黎启寒。
黎启寒双手撑在审讯桌上,高大的身影投下压迫性的阴影:“这一切真的都是你自己策划,你父亲匡翔并没有在这之中出力吗?”
匡成猛地抬头,眼镜链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跟我爸没关系!”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迅压下来,“是我记恨杜伟峰我恨他背叛我爸……”
黎启寒修长的手指翻开桌上的档案,黑色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据我所知,你父亲匡翔六个月前已经出狱。”
他抬眸,锐利的目光如刀,“现在正就职于杜伟峰最大的竞争对手——宏远建设,担任项目总监。”
他的指尖轻点文件上的一行数据:“巧合的是,若杜伟峰这个项目黄了,宏远正好能以最低标价接手。”
匡成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抽搐了一下,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夏礼礼敏锐地注意到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立即在记事本上写下“他在说谎”,悄悄推向黎启寒。
她推完才意识到——以黎启寒作为能够给公安大学授课的刑侦学教授,怎么可能没现?
夏礼礼耳尖微微热,觉得自己此举多余。
然而黎启寒扫了眼纸条,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观察力有进步。”
声音依旧清冷,却让夏礼礼的耳根更烫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黎启寒肯定她的次数好像变多了!
黎启寒转而看向匡成,慢条斯理地合上档案:“没关系。”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不开口,监室里意外斗殴的那两位,总会有人开口。”
匡成的脸色瞬间惨白,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到镜框边缘。
审讯室的白炽灯将这一幕照得无所遁形。
嫌疑洗脱,周应兴终于重获自由。
他站在警局门口,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释放证明,眼眶泛红:“谢谢两位警官还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