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耶律珩一身玄甲,金缕银纹的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高坐战马上,戏谑地低头俯视二人:“啧……一个女流之辈,一个重伤残废,你们是想演绎一出鸳鸯殉情给我看吗?”
他举起手臂,喝令:“再上五十人,斩了男的,活捉萧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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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黑甲兵列阵突进,杀气如雷。
陆当机立断,横剑一挥,血焰裹体,冲入敌阵!玄月剑随斩随燃,每一次剑落都卷起火浪。
“萧钰,不许倒!”他回头吼道,嗓音嘶哑。
萧钰咬牙,强撑起身体,可灵息早已近枯竭,九尾无法凝聚法相,只能靠体术支撑,握住白衣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别怕,撑到我死,你再投降也不迟。”陆半笑着调侃。
“闭嘴。”萧钰抬头咬牙怒骂,“我萧钰从不投降!”
她再度跃起,聚灵挥出白衣剑……
可下一瞬,一柄重锤横扫而来,直击她胸腹!
“萧钰!!”陆想去挡,迟了一步。
她人如断线风筝,狠狠砸落石阶,鲜血自唇角溅起,心口剧痛如万针扎心,几乎昏厥。
耶律珩哈哈大笑,勒马上前一步,举枪直指她眉心:“这一次,看你还怎么跑?”
“——放箭遮掩!”
突如其来的厉声怒喝从林中响起。
紧接着,长空破风,数十道黑衣身影自夜林中掠出,剑起如云,一道赤金灵符自空而落,阻下耶律珩的长枪。
谷青洲至。
他满身鬼气暴涨,黑焰如潮,冷目盯着耶律珩,声音如冰裂:
“谁给你的勇气,敢伤她——”
封崎紧随其后,风堂二十精锐随之压境,从两翼包抄,接入战场。
“把人救上来!”封崎吼令,风堂四人掩护,飞掠至萧钰身边,将她托起。
陆见状奋力反杀,试图冲开战圈。
但战况太密集,北院兵马层层叠叠,压迫如山,即使风堂兵临,也只是略稳住战线!
耶律珩冷哼:“一个疯子,一个废人,几个杂鱼也想翻盘?”
他再度举枪,点燃指令:“给我,全部押上去!”
鼓声如雷,兵刃复鸣。
夜彻彻,杀声如浪,山林间已无净土可立。
风堂精锐虽已投入战局,却仍旧很难撼动北院大军如洪似潮的攻势。
久经沙场的悍军,阵型如铁、攻势如风、转折如蛇,几乎不留破绽。
“啧……太多了。”谷青洲眉头紧锁。
他的指尖微动,魂剑应召而出,漆黑如夜的剑锋在掌间浮现,寒气逼人。
下一瞬,剑身上猛然升腾出缕缕黑焰,似有无数冤魂在哀号嘶嚎,鬼王之力呼之欲出,杀意宛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但那一剑,却在他手中硬生生止住。
他站在修罗场的中央,目光扫过前方混战的风堂子弟,陆浑身是血地与敌军缠斗,萧钰则在远处雪中侧身回剑,素衣染红——敌我交错,四面皆是自己人。
这一剑若落,焚尽百鬼,灰飞沙场,敌军固然可斩,却也会将她……一并卷入。
谷青洲咬紧牙关,喉中泛起一阵铁锈味。体内的鬼王之力仿佛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嘶吼、撞壁、咆哮欲出,几乎要将他撕碎。
他能毁天灭地,却偏偏只能钝刀割肉般地迎战、护人,眼睁睁看着同伴负伤倒下,自己的手却一寸寸颤抖着不敢放开。
他不是做不到,只是不能。
不能在她还站在这战场之中时,放任自己彻底失控。
血气翻涌,杀念灼烧心神。
他猛地挥剑格挡,斩断一名悍卒的长矛,鲜血喷溅上脸,温热而腥。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手腕一震,魂剑将那人劈作两段,却依旧压下鬼焰不放。
脊背一寸寸绷紧,骨缝都在出咯咯作响的低鸣,像是被强行压抑至极限的野兽,喘息着寻找唯一的出口。
可前方,是萧钰。
她就在那儿,雪中伫立,衣袂翻飞。
若是只护她一人,而损了其余的。
那才是一脚踩入地狱,连仅存的一点信任也失去。
谷青洲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厉地在喉间滚动:“烦死了。”
收起半寸魂剑,猛地踏前一步,化掌为刀,挟魂力横劈而出。掌风卷起三名北院骑兵,生生将人掀翻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