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白收完饭锅,正要回帐,远远便瞧见封崎站在阵前,低声吩咐着什么。
营地外围,几名雪堂精锐也正悄然整备兵甲,动作迅疾而肃静。
他下意识觉出异样,小跑两步迎上前去:
“封哥?你这是……又有新任务?”
封崎闻声侧,目光极淡:“嗯,出一趟门。”
左白一愣,没来由心里紧:“风堂这边有调动?”
封崎却只是扫了他一眼,语气压得极低:“别声张——”
左白脸色变了,察觉到了不对:“出什么事了?少楼主她……”
封崎看了一眼雪堂的人,不直接答左白的问题,沉默片刻后,反问一句:
“陆早上是不是收到了什么特殊的消息?“
“他说他爹的佩剑被送去了葬剑山庄,收到消息就走了。”左白心虚地低声,“是司徒大人那边的人……说的。”
封崎眼神骤冷,手一挥:“果然是这套。”
左白惊得脸都白了:“你是说,这是套?!”
“还能是什么?”封崎语气森然,“你以为我们少楼主为何会离队?白衍初那边现了不对劲,命我点某出营追人……看来她,是追着陆出去的。”
左白只觉头皮麻,险些坐倒:“她一个人?!不,不带人跟着的吧……”
封崎冷着脸:“不带人就对了。这才符合她的作风——护短,嘴硬,心软。”
他一挥手,朝集合处走去:
“废话少说,披甲,去找白大人集合。至少目标地点明确了——葬剑山庄。咱们不快点赶路,就只能替她收尸了。”
左白顿时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风起林动,军旗猎猎,一场暗流汹涌的风暴,悄然从营地中蔓延开来。
……
夜风之下,乌云遮月,山雨欲来。
葬剑山庄,隐于青枫道深处,素来以剑为陵,以阵护墓。
九重剑阵,环环递进,从不容外人轻涉半步。
而此刻,阵中寒光四起,破风之声犹如鬼嚎。
陆执剑跪倒在第七阵前,气息混乱,肩胛处鲜血淋漓,衣衫几乎被剑气撕碎。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却死死盯着阵心深处,那柄静立于头顶上方巨石之上的——玄月剑。
是他太过心急了么?
他本以为……只要再往前一步,只要踏上那道巨石,玄月剑,便会归他所有。
那是父亲生前唯一留下的剑,是他记忆里那个傲气凌云、从不低头的男人,所持的最后一柄兵刃。
他说过:“男子汉,要握得起刀,也得放得下命。”
可他从没想到,自己竟真会像父亲一样,孤身一人站在命悬一线的边界上。
“就差……一步了。”他咬牙,嘴角渗血,眼神却固执得近乎偏执。
第七阵·魍魉剑狱,幻影重重,阵中杀机并非全在剑,更在心。
那些闪过眼前的身影,一会儿是父亲冷着脸拒他入内,一会儿又是萧钰负手而立,背影决绝。
还有那一次次在擂台上被人击倒,被训斥、被冷落的记忆,纷纷扰扰,交织成一片模糊血光。
他知道这些都是幻象,可他没办法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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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裹着的不是伤,而是压了太久的倔强。
“我不是为了那把剑……我只是,想知道它到底,值不值得。”他低声嘶哑地呢喃一句,声音几乎融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