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傅程宴的呼吸逐渐平稳。
沈书欣睁开眼,借着月光打量他的侧脸。
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分明,依旧是那副矜贵疏离的模样。
她没有吭声,轻轻翻身下床,赤脚走到阳台。
夜风吹过,吹散了她身上被染上的那一丝花香。
那味道像一根刺,扎得她心口疼。
手机屏幕亮起,是冉诵文来的消息。
“画作已修复八成,明天可正常展出。”
沈书欣松了口气,正要回复,身后传来脚步声。
“怎么不睡?”傅程宴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到她身后,将外套披在她肩上。
沈书欣没有回头,把话题转移开:“画修复好了。”
“嗯。”傅程宴应了一声,双手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明天我陪你去。”
他的手臂挨着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
沈书欣垂眸,看见他腕表上的时间。
凌晨两点。
“这么晚才回来,许诺情况怎么样?”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傅程宴顿了顿:“情绪不稳定,医生打了镇静剂。”
他原本以为,许诺出去再回来,情况会好一些。
却不想,他这一次的拒绝,直接触及许诺雷点,让她愣是当场崩溃。
如果不是许诺现在这样太可怜,傅程宴甚至想直接不再管她。
“她为什么突然回国?”
“治疗中断。”傅程宴的声音冷了几分,“她是一个人悄悄回来的,她的主治医生联系不上她。”
沈书欣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问出自己非常好奇的一个问题。
“所以你要负责到底?”
月光下,傅程宴的眸色深沉如墨。
他抬手想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住:“她父亲救过我,这些年我已经还恩了,这是最后一次帮助许诺。”
“好,我信你。”
沈书欣靠在傅程宴的怀中。
她听着男人心脏的跳动声,粉唇微微上扬:“希望我们的婚礼可以照常举行,不要像是订婚宴那样出现意外。”
沈书欣暗示的话,傅程宴自然听得懂。
男人的眼神变了变。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
“会的。”他的声音低沉坚定,“婚礼一定会照常举行。”
沈书欣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
次日早晨,沈书欣还是比傅程宴先醒。
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留了张纸条就出门了,显然也没打算让傅程宴陪她一起去展览。
展览馆里,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冉诵文见她来了,笑着迎上来:“黑眼圈这么重,没睡好?”
沈书欣勉强笑笑:“有点紧张。”
“第一场已经很成功了,没必要再紧张。”冉诵文拍拍她的肩,“今天我会一直在。”
正说着,傅程宴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书欣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几秒才接起。
“怎么不喊我。”傅程宴的声音温和。
沈书欣递给冉诵文一个抱歉的眼神,随后捧着手机走到角落:“你也辛苦,再多睡会儿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沈书欣深吸一口气。
她转身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若雨正站在展馆入口,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