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经历了这么多,死了未必是一件坏事。
蔡汴揉着自己的手腕,缩到了床上的角落里,看着那与林知行高度相似的身影出了门,眸色黯淡下来。
车炎看着蔡汴蜷缩在角落的样子,想到二人的初见。
那时蔡汴就像是受惊的小鹿,蜷缩在床上,锦被下伤痕如幼鹿斑纹。
驿馆大厅内,伙计正擦拭着桌椅。
“静月师太圆寂那夜,十八盏长明灯齐齐炸了灯花,有人说是送子娘娘收了神通。
自她死后,那育佛堂就没那么灵了,可能没人去了吧。
不过,也有人说,是有位贵人没有缘法,没能使莲台绽放灯花,那贵人一气之下,便让人封了育佛堂。
那净弘方丈还曾被抓到衙门。”
这个净弘方丈就是现在慈恩寺的主持,也是育佛堂的建造者。
就是他接收的神意。
林知夏敛眉深思,看他们所租的客房一直没有动静,车炎也没有跟出来,便压低声音。
“伙计,我想问一下,枣子村怎么走?”
“那可有点复杂,您若要去,就去旁边的集市上,坐牛车,出东门,拐两个弯就到了。”
林知夏琢磨着,得尽快找个机会去一趟,见一见小双口中的二狗。
她要先向汴京报个平安,兄长肯定着急了。
还有咸州这边的情况,既然她都进来了,正好可以探查一下。
夜间不能行动,林知夏没有早睡的习惯,她端坐在桌前,想着接下来该怎样行动。
其他三人挤在屋里唯一的土炕上。
翌日,蔡汴自梦中惊醒,抬眼便看到趴在桌上睡着的林知夏。
看着林知夏那张与林知行高度相似的脸,他陷入梦境与现实的错乱,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产生了怀疑。
直到车炎进屋,林知夏睁开朦胧的睡眼,他又慌张地跌回到炕上去。
车炎按月租凭了一个小院,去了府衙,拿到了公凭。
在咸州,租凭院子这种小事,都要去州府登记。
林知夏没有管这些,问车炎要了户籍凭证后,便往慈恩寺去。
这条路昨天她走过一回,路线已经刻在了她脑子里。
她知道车炎会跟着她,所以第一天,她并不打算节外生枝。
只是在遇到一支商队时,她却现了一丝异常。
当时车队有六辆马车,每辆马车都拉着满满的货物。
底下四个黑色大箱子上了锁,顶上则是一些长条状的布匹,用绳子捆紧在黑箱上。
按理说,布料是轻货,不需要用载重马车。
林知夏看车前的两匹高头大马,脊背都要驼下去了,这拉的哪里是布。
林知夏低头沉吟,那黑箱子里莫非是铁器?
她心下惊疑不定,后方却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回望去,当先两列骑兵身披玄色锁子甲,猩红披风在晨光中猎猎如焰。
居中的男子身着玄色锦袍,目光如炬,那道横贯眉骨的刀疤宛如判官笔,将他温润的文人面相劈成两半。
旁边百姓见状纷纷避让,俯身见礼。
林知夏这才知道,这人就是蔡雍的二子蔡阳。
按照卷宗上记载,此人三十有二,虽是文臣,身上却有着武将的锐利。
林知夏若有所思的抬头,目光正撞进蔡阳的视线。
她连忙垂下眼帘,却察觉对方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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