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年末,殿下回京开始,姑娘便与殿下同榻而眠,如今承光殿的下人都把她当半个主子看待。”
……
原来太子不是特意给他寻女儿,而是给枕边人找父亲。
难怪两人比寻常主仆亲近太多。
也难怪姑娘说,若不能解蛊,她要永远陪在太子身边……
都是他的错,倘若她一开始就是他盛豫的女儿,便是侧妃之位,他都要斟酌一二,哪里会让女儿沦为人家的侍寝宫女。
盛豫默默攥紧了手掌,“这次回来就安心住下,待殿下忙完一切,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云葵怔了怔,疑惑地抬头看他。
盛豫严肃道:“盛府终究是你的家,你是盛家的小姐,不是宫里的奴婢。你放心,万事都有爹爹做主,从今往后,爹爹不容许任何人使唤你、欺辱你。”
云葵:“其实我……”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其实她与殿下已经……
不过听到这些话,她的心里还是有一股暖流涌过。
从未想过,这辈子竟然还能听到这句,“万事都有爹爹做主”。
注意到他手臂包扎过的伤口,云葵又想起昨夜梦中那个遍体鳞伤的男人。
这些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吧。
也不知道他做了那些梦,醒来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眼眶微微发酸,垂眼道:“您……您的伤好些了吗?”
盛豫没想过她竟然愿意主动关心自己,眼里藏不住的欣悦:“一点小伤,无碍。”
云葵点点头,放心了。
迟疑许久,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您能不能,派人进宫打听打听殿下的消息?眼下解蛊在即,只怕凶险异常,可他不让我随意出府,更不让我回宫……”
盛豫扬起的嘴角缓缓落下,方才那抹笑意了无痕迹。
秦戈奉命去查冯遇的夫人,已有了线索。
原来这冯夫人当年并非听闻丈夫的死讯,以致悲痛欲绝而亡,而是被冯遇藏在卢府地下暗道连通的一座佛寺的后山,派遣四名武婢看管,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便是淳明帝这几日四处搜人,也被秦戈抢了先。
冯夫人被带到太子面前,对丈夫的所言所行供认不讳。
当年的确是冯遇通敌卖国,太子手中已有那名北魏将领做人证,只是对他的动机尚且存疑。
冯夫人垂泪道:“当年我重病难治,他带我四处求医,可惜仍是无力回天。后来我们在医馆遇上了瑞王殿下,也就是如今的皇上,他私下给我们介绍了一名巫医,用了些旁门左道的法子,果真替我治好了旧疾。后来我才知道,冯遇开始暗中替瑞王奔走效命,甚至不惜反叛先帝,通敌卖国,暗中挑唆藩王谋反,让他们自相残杀,只为扶持瑞王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