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意外了,被丢进陌生的空间,被迫接受莫名其妙的规则,最后还得按别人的剧本走。
就像打完boss后的强制剧情动画,连跳过按钮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手中明灭不定的「钥匙」碎片,光芒如同呼吸般规律闪烁,似乎在指引某个方向。
行吧,反正也没得选。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早就习惯了被命运推着走。
沈安展开「沧岚武装」,琉璃色的云阶在夜城阴沉的天空下格外醒目,活像个移动的巨型灯泡。
可奇怪的是,那些巡逻的蝠人、飞驰的蒸汽机车,甚至街边醉醺醺的路人,全都对他视而不见。
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于他们的认知里。
樊海涛应该没事吧……
沈安皱了皱眉。
毕竟被传送的只有他,而且以樊海涛现在的实力,就算遇到麻烦也能应付。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完成这里的“任务”,然后……
让那个把他丢过来的神也好,鬼也罢,赶紧送他回去!
他顺着「钥匙」碎片的指引,朝夜城深处飞去。
降落在一栋由齿轮与哥特式尖顶拼接而成的怪异楼宇。
巨大的主齿轮在屋顶缓缓转动,带动无数精密咬合的小齿轮运转。
这与周围纯粹的蒸汽哥特风格截然不同,仿佛把钟表匠的梦境粗暴地嵌进了现实。
「钥匙」碎片的光芒突然变得急促。
沈安从敞开的巨窗飞入,映入眼帘的是个堆满机械零件的混沌空间,齿轮、活塞、条装置像有生命般自行组装又拆解。
而在零件海洋中央,站着个令人过目难忘的身影:
白色短间沾满机油,皱巴巴的白大褂上全是油污指印。
魁梧的身躯却有着不自然的肩胛骨扭曲,仿佛被强行改装过。
最扎眼的是那个植入背部的机械背包,齿轮转动声与蒸汽喷声正从其中传来。
沈安第一反应:这人绝对没法平躺睡觉。
“你来了。”男人头也不回地说道,嗓音像生锈的齿轮相互摩擦。
沈安:???
这种一副很熟不意外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还有,就不能换句别的台词?
沈安没有回答说我来了,反而问:“你是谁?”
对方缓缓转身。
沧桑的白胡渣,下垂却炯炯有神的眼睛,与健硕身材形成诡异反差的衰老面容。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正拧着某个精密零件,老旧的机械背包"噗嗤"喷出一团蒸汽,男人咧开嘴,露出一排黄的牙齿和几颗金属假牙:“我是「夜城」的第一代城主,你可以叫我「机钟翼」。”
沈安:……
你们这些城主是不是对翼字有什么执念??
神他喵的鸡中翼!??
沈安死死咬住舌尖才没笑出声,强作镇定道:“鸡……机钟翼城主,是你让我来到这里的?”
老人随手把零件扔到桌上,金属碰撞声在房间里叮当作响。
他抬手指向角落:“严格来说,不是我,是它。”
沈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在黑城见过的漆黑王座,此刻正披着层蒸汽朋克的外衣
齿轮、管道、条装置密密麻麻地覆盖在王座表面,让它完美伪装成了一堆废弃零件。而王座中央,赫然插着一把完整的「钥匙」。
单块碎片只有匕大小,但五块合而为一后,它已成长剑般的形态,通体流转着暗金色的纹路。
沈安皱眉:“所以,这是「钥匙」还是武器?”
机钟翼的机械背包「咔嗒」转动了几下:“「钥匙」和「王座」本就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