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侯…”老太爷话音未落,朱敬堂已经挨着李毓灵坐下。
他外袍还带着雨水的潮气,袖口金线绣的鹤鸟蹭过她手背:“本侯与令孙女有要事相商,太傅不介意借个清净地吧?”
李承兰心中诧异,但对朱敬堂这轻佻的举动又愤怒又无可奈何,只是转身出门后吩咐大总管宋天成去查二姑娘何时与朱小郡侯认识。
待众人退去,朱敬堂突然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掌心。
李毓灵触到冰凉玉牌上“惊霜”二字刻痕,耳边响起他前所未有的正经语气:“林家喜宴那日,我要你找机会进林惊霜的闺阁,把这玉牌放进她妆奁底层。”
他语气淡淡,全然没了方才在人前的轻佻,李毓灵侧头看去,只见他的睫毛弧度下垂,瞧着蔫嗒嗒的,怪没人气。
雷声轰然炸响,李毓灵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郡侯不怕我坏事?”
她这样问着,却还是将玉牌收入袖中。
朱敬堂低笑一声,忽然握住她染血的指尖:“李姑娘可知,太医院判给李太傅开的最后一剂药方,如今在谁手里?”
他指尖划过她掌心伤痕,“三日后,江家会送来个懂医的庶女当贺礼。”
朱敬堂又威胁又利诱,将李承兰作为筹码推上桌,又怕李毓灵对李承兰感情不深不为所动,又抛出一个女医来。
江家的庶女啊…
雨声渐歇,鸟鸣撕开云层。
李毓灵将这之前知道的关于谢家的一切,在此刻串联了起来。
原来在十年前,谢家偷偷运送的那批军械,是替郡侯府办事。
那么现在的谢家,想必也与朱敬堂有关系。
就像礼部主客司的王家,私底下与张衍清关系匪浅一样。
明面上毫无瓜葛的两家,私底下却是盘根错节。
李毓灵摸到玉算盘缺失的那枚珠子,终于明白这场寿宴要钓的,从来不止江氏这条鱼。
李毓灵从前院回去时,廊下积水映着残阳。
她在手里数着玉算盘上的裂纹,忽听得院墙外传来哭喊。
蔻枝打起湘妃竹帘,听见动静往院门口望,正瞧见两个粗使婆子拖着江氏过去。
一问才知,是朝着祠堂去的。
江氏素日精致的云鬓散了大半,金镶玉的耳坠子只剩一只挂在颈间。
李毓灵淡漠地收回视线,继续看府中账本,她与江氏,必定会争个鱼死网破,今日不是江氏这般下场,明日她李毓灵就会更加狼狈。
江氏只是去了祠堂,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她还有一张名牌没有使出呢:
太傅府三老爷,江氏的夫君,李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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