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长枪破风的锐响在二楼回荡时,江哲的瞳孔骤然收缩。
枪尖本该贯穿幽月法师心口的位置,却像刺入浓雾般毫无阻碍。
暗灰色的衣袍被气流掀起,露出底下空无一物的虚空——长枪带着千钧之力穿过她的躯体,重重砸在身后的书架上。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惊得滕川雅捂住耳朵。
诡异的是,那排堆满古籍的书架既没倒塌,也没被捅穿,反而像海绵般微微凹陷,随即反弹出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将银狼长枪荡开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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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哲握枪的虎口麻,枪身震颤的频率与暗影霍拉吸收攻击时如出一辙。
“急躁可不是好习惯。”
幽月法师的声音从虚空里传来,她抬手理了理间的月牙银饰,身影在烛火下忽明忽暗,“魔戒骑士的铠甲能撕裂概念,却未必能穿透‘真实的谎言’。”
江哲迅后撤,银狼长枪在身前划出半圈银弧。
他盯着幽月的轮廓,对方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蛇形,与书架投下的阴影诡异地融合:“虚影?但逆转力量的特性是真实的。”
“本体在地下三层的冥想室。”
幽月轻笑一声,紫水晶杖头点向虚空,杖尖的光芒里浮现出训练营地牢的幻象,“这里只是用‘镜像魔导术’投射的影子,带着我一丝本源气息——包括你很熟悉的‘逆转’。”
她特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目光扫过枪身残留的微光,“就像刚才,你的力量没被吞噬,只是顺着影子的脉络,送回了本体那里。”
滕川雅突然拔出魔导笔,幻化成剑。
银刃直指幽月的虚影:“你也是暗影的傀儡!和弥彦一样疯了!”
“疯?”
幽月的身影突然分裂成三个,分别出现在楼梯口、书架旁和星象仪顶端,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当你看着霍拉撕碎亲人,看着骑士在逆转中崩溃,就会明白——常规的战斗永远走不出死循环。”
江哲突然抬手按住滕川雅的魔导笔:“让她说。”
他的血色魔导轮在掌心转动,试图解析虚影的构成,却现对方的魔导波动与暗影霍拉有着o的相似度,“你把我比作钥匙,是什么意思?”
“钥匙能开锁,也能锁门。”
幽月的身影重新合一,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封面黑的古籍,书页自动翻到画着循环符号的一页,“人类怕霍拉,霍拉依赖人类的‘阴我’,就像光与影,永远共生。”
她用紫水晶杖在书页上画圈,“但如果把所有光都变成影,再把所有影变回光呢?”
“你想让全人类经历一次转化?”江哲的声音冷得像冰,“先变成霍拉,再用逆转术变回来?”
“不是变回。”
幽月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虚影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是越。就像淬火的钢,经历过霍拉的‘阴我’淬炼,人类会彻底摆脱被寄生的可能——到那时,没有霍拉需要斩杀,没有守护者需要牺牲,这难道不是和平?”
滕川雅气得浑身抖:“用无数人的痛苦做熔炉?这叫和平?”
“痛苦是必要的燃料。”幽月合上古籍,书页合拢的声音像骨头摩擦,“而你,江哲大人,是唯一能点燃燃料的火。”
她的虚影突然凑近,紫水晶杖几乎触到江哲的铠甲,“银狼铠甲能撕裂暗影,也能承载暗影——你的血脉里,流淌着‘转化’的密钥。”
江哲猛地后退半步,枪尖直指虚影的眉心:“所以你研究暗影霍拉,培养弥彦,都是为了逼我动用这所谓的‘密钥’?”
“逼?”幽月的身影突然淡化,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书架的古籍中,只有声音还在回荡。
“我只是在等。等你看清这世界的本质——所有的守护,最终都是为了打破循环,哪怕代价是先成为循环的一部分……”
光点彻底消散的瞬间,整栋藏书楼突然剧烈震颤。
江哲冲向窗边,看见训练营方向升起暗紫色的光柱,与地下三层的冥想室连成直线——幽月的本体正在动用那丝被逆转的力量,启动某种仪式。
“她要干什么?”滕川雅的声音带着惊慌。
江哲望着光柱顶端盘旋的暗影,突然想起弥彦临终的呓语,想起幽月笔记里“虚空回响”的记载。
他握紧银狼长枪,枪身出前所未有的咆哮:“她要把整个北瀚城,变成第一个‘淬火炉’。”
“那您快阻止她!前辈!”滕川雅的话音还悬在喉间,脚下的青砖突然出蛛网状的脆响。
暗紫色咒文如活物般顺着裂缝窜出,藤蔓般缠绕着两人的脚踝,转瞬便将他们的身影吞噬在幽光织就的牢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