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跑到江哲身边时,才现他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渗血,“您受伤了!”
江哲摆摆手,刚想说无妨,就被一阵孩童的欢呼打断。
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举着萤火虫跑过来,把光的小虫放进他摊开的掌心,那些微弱的光与铠甲残留的星芒交映,竟有种奇异的温暖。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萤火虫,突然想起幽月法师笔记里的话——“人类孩童的适配率最高”,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江哲大人!”守备骑士的声音从残骸堆里传来。
他拄着断裂的魂钢剑挣扎起身,铠甲上的暗紫色纹路已褪去大半,只剩几处顽固的焦痕,“这里还有活口!”
江哲抬头时,正看见骑士用剑鞘拨开一堆暗紫色碎骨。
骨缝间,弥彦的躯体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下去,原本被外骨骼覆盖的地方露出苍白的皮肤,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肉。
他的胸腔还在微弱起伏,每次呼吸都带出泡沫状的黑血,却死死睁着眼睛,瞳孔里映着夜空的裂隙。
“同化体的特殊性。”江哲缓步走过去,指尖悬在弥彦的颈动脉上方。
血色魔导轮的微光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在弥彦脖颈处织成细密的光网
——那些光丝正拼命缝合不断崩裂的血管,将他涣散的生命力勉强聚拢,“霍拉死亡的瞬间,你本该跟着灰飞烟灭。”
弥彦的嘴唇艰难地开合,出类似风箱漏气的声响:“为……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答案。”
江哲的声音没有起伏,目光扫过他胸口不断渗血的伤口,那里的皮肤下,暗紫色纹路正以极慢的度消退。
“训练营的导师们在哪里?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暗影霍拉?还有古魔界语,是谁教你的?”
每问一个问题,江哲就加重一分魔导力的输出。
光网突然收紧,弥彦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出痛苦的呜咽,却偏偏无法昏厥。
滕川雅站在几步外,看着那些光丝在弥彦体内游走,突然明白江哲不是在救人,而是在用魔导力强行锁住他的魂魄。
“咳……魔戒骑士……也会做这种事?”
弥彦的嘴角扯出一丝血沫,眼神里闪过嘲讽,“用活人……做拷问工具……”
“你早不是活人了。”江哲蹲下身,指尖戳在他眉心的共生纹上,那里的纹路已淡得几乎看不见。
“同化的那一刻,你就把灵魂卖给了暗影。现在我只是向暗影的余孽,讨回本该属于训练营的东西。”
弥彦的瞳孔突然收缩。
他看着江哲掌心流转的血色光芒,又看向远处欢呼的孩子们,那些孩子手腕上的邪气纹路已彻底消失,正围着滕川雅的魔导车叽叽喳喳。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溅在江哲的手背上,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度。
“你想知道……什么?”弥彦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江哲撤回部分魔导力,光网稍稍松弛,给了他喘息的空间——他知道,猎物终于要开口了。
弥彦的喉结上下滚动,黑血顺着嘴角在下巴凝成珠串。
他盯着江哲掌心的血色光网,突然出嗬嗬的笑声,每笑一声都牵扯着胸腔的伤口,疼得眼皮直颤:“五年前……北瀚城的雾季……”
江哲的指尖微微收紧,光网泛起更亮的银芒。
滕川雅下意识往前凑了半步,却被守备骑士拉住——他从弥彦的语气里听出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那晚本该是普通的清剿任务。”
弥彦的目光飘向结界外的雾霭,仿佛穿透了时空,“我和番犬所的老陈,还有骑士团的雷蒙德……我们追着一只霍拉进了废弃纺织厂。”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后怕的颤抖,“那不是普通霍拉!是金属和暗影缝在一起的怪物,没有逆转能力,却能把我们的攻击弹回来……”
“雷蒙德用魂钢剑劈断了它的三条腿,老陈的魔导符炸烂了它的核心。”
弥彦的手指痉挛着蜷缩,像是还在抓握不存在的魔导笔。
“可就在我们以为结束的时候,纺织厂的横梁上突然站着个人。黑色斗篷,银色面具……他抬手的瞬间,雷蒙德的铠甲就像纸糊的一样裂开了。”
血色光网突然剧烈波动。江哲能感觉到弥彦的生命力正在加流失,那些缝合血管的光丝开始寸寸断裂。
他加重了魔导力的输出,冷声道:“说清楚,那人用了什么招式?”
“不知道……”